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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千重没有和这两兄妹交流过，商樾虽然平易近人，但修仙之人又如何看得起没有丝毫修为且身患残疾的凡人呢？
至于商蓉，如同荆棘，浑身都是刺，偏偏还实力强大，除了被她称作三哥的男子，她对所有人都没有温柔之色。
这两人每天都能收到无数阴阳怪气的嘲笑声，比陈千重之前更甚。
没有人帮他们，赵长老并不会因为两人皇室的身份就开后门，商樾每天也需要从辨识药材开始。
对他来说哪怕是简单工作，也比正常人难数万倍。
商樾的眼睛看不见，他只能靠手摸索和鼻子闻气味去辨认药材。
这种方式只能辨认大部分药材，还有一些药材从外观上和其他药材近乎一样，而且还无色无味，这种药材对商樾来说才是挑战。
无论商樾做什么，商蓉都陪在他身边，可以看出来两兄妹的感情非常要好。
陈千重理解不了商樾为何非要执着于拜师，以他的身份在皇室做个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这两兄妹还真是可怜。”杨管事不知道何时静静站在陈千重身边，两人一起看着在地里摸索的两兄妹。
商蓉眼眶红了又红，数次想把自己哥哥带回去，但见到他的模样，还是放下念头。
“若是他们选择在皇室平凡生活，应该会比现在好吧？”
杨管事叹息，“皇室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两人能活着长大已经算是前世积德了。”
“不管在哪里都离不开权力斗争，修仙界如此，世俗的皇权更替更是如此。”
“这两兄妹是苦命人，虽是来拜师，实际是来找长老治病的，可惜长老也无法，所以那小子才想拜师去往更大的宗门治病。”
陈千重有些意外，实际上看到商樾他就猜到了此人的目的，意外的是赵长老都不能治愈的疾病。
毫不夸张地说，哪怕生死一线的凡人经过赵长老那种境界修士的灵气在体内游走也能从救回来。
更何况他还是一名四品的炼丹师，配合上丹药，世俗凡人的疾病真如此难治？
“你也难以置信是不是？你我都见过赵长老给朝圣之路上那些凡人医治，他们看起来可比这小子严重多了。”
陈千重有些意动，他前些日子刚好获得初级医术和初级炼丹术，对于赵长老都无法治愈的疾病有几分兴趣。
不过他估计这商樾身上的隐疾应该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否则以他皇子的身份不会一直如此。
“你可有看出什么？”
赵长老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吓了杨管事和陈千重一跳。
“没……没有看出什么。”
陈千重呼出一口气，最近赵长老真是越发神出鬼没了。
赵长老深深看了陈千重一眼，这小子刚刚眼睛里传出来的光芒他还不至于看不见。
“商樾的体内根本无法存住灵气，永远也无法修炼。”
陈千重下意识想到初级医术上有一种人无法修炼，那就是经脉堵塞之人。
当然也不是绝对，只要将经脉疏通就可以了，还是可以挽救的。
“他的经脉连长老也无法疏通吗？”
疏通经络很简单，只需要用灵气游走一遍他全身的脉络就可以了，过程虽然有点痛苦，但理论上是可行的。
“不是无法疏通，而是没有疏通的必要。”
“他不是堵塞，而是断脉，经脉断做九段，我不是医者，没把握全部接上。”
陈千重有些吃惊，断脉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天生的，一种是人为的。
天生的最多有一处断口，只有人为的才有多处断口。
断脉之人理论上是无法在这世界上存活的，就算活下来也不会长寿。
“不解决经脉问题他最多还有三年可活。”
陈千重问道：“就连长老您也无法接脉吗？”
赵长老背负双手，目露惋惜，“你把我想的太厉害了，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凡人。”
“我可以接脉，却无法保证他能活着，接脉之时需要用比灵气更高级的元气养护他的身体，方能保存他的生机不灭，而且我毕生都在炼丹，对人体脉轮也是一知半解。”
商樾应该是清楚自己体内的情况，所以不管多难都没想过放弃那一线生机。
“此子的经脉在婴儿时期就已经断了，而且那眼睛……”
“当真可惜了，哪怕我升为五级炼丹师也无法，因为我无法无中生有。”
赵长老想起商樾摘下白陵那一幕，他的两颗眼珠子都被人摘了，只留下两个空洞。
他原本以为最多是眼疾，一枚丹药下去也就痊愈了，但连眼珠子都不在，任何丹药都无用，除非有高级炼丹师愿意给予那种可生死人肉白骨的丹药。
更恐怖的是这些伤自商樾婴儿时期便有了，那出手之人心思太过歹毒，偏偏不让他死。
还有那腿根本不是天生残疾，而是被人挑断了脚筋。
三人都沉默下来，静静看着两兄妹在地里磕磕绊绊的摸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难，陈千重理解不了商樾这么多年到底是靠什么信念支撑下来的，但却不妨碍自己尊敬他。
“或许他早就想放弃了吧？商蓉应该就是他的信念。”
在商蓉看不到的地方，商樾的脸上充满忧愁和绝望，但只要自己妹妹走过来，商樾永远都是那一副自信乐观的模样。
他想死，却不能死，因为身后还有他在乎的人。
陈千重心情有些复杂，这是他第一次动力恻隐之心。
或许是被商樾艰难求生的精神感动，也或许是被两人之间的兄妹情谊感动。
可是他不清楚自己的医术是否能救商樾，或许希望过后是更大的绝望，
“罢了，有机会可以替他诊治一番。”
商樾和商蓉的事不急在一时，连赵长老都束手无策，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可以。
陈千重回了杂役峰，开始继续打造那把镰刀，如今已经初具规模，只不过还没开刃。
刀成二品，这是他自己打造的第一把武器，脑海里的知识虽然具体，但没有人带领他打造，能锻造成二品他已经很满意了，日后若是有足够的原材料还可以继续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