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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林场串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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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这件事,家里对我的看护力度并没有改变,我依然是四处瞎跑的小孩。

之后的小学生活也一帆风顺的度过。到了小升初的那一年暑假,假期比平常多出来一个月多,我也因为家中父母也知道我贪玩,爱野,就把我送去更北边的一座城市去和父亲曾经一同下乡的好友家照顾。那个好友我叫他李叔,在那个知青下乡的时候我父亲和李叔都是七八岁的小孩,他俩一起放过猪、赶过羊。下乡运动结束后二人也是靠信件联系,后来李叔考上了我们这的大学,二人更是老友重逢,出去旅行过多次,我曾在家里的照片看到他们和其他同学站在船艇上意气风发的模样。父母的婚礼他也担任了伴郎,在录像和照片中能看到他们的喜庆和快乐。但李叔并没留在这里,而是选择回到老家。随着现代科技发展,他们也是想见就能见,两人的感情不减当年,这可能就是发小吧。

李叔老家在林场。他们那边的身份证地址登记的也都是某省某市加上某编号的林场。他家有一个儿子,年纪大我两岁,个子却和我差不多。可能是因为从小念得是寄宿学校,性格有一些敏感,许多年后他考入了司法系统,我们在烧烤桌上喝的很是畅快,他也告诉我他小时因为长得小,经常被欺负。现在的他多了些胆量和底气,我也由衷的替他高兴。

林场我当时还是第一次听说,脑海里浮现的是电影里在林中的小屋,里面烧着壁炉,壁炉里烤着肉食,一个铁管在炉架上,里面是香喷喷的肉汤。不过我一人坐了两天一宿的卧铺车到了后才发现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个地方不是大站,只有一个不大的平房作为候车室,从火车下来要走过一道铁栏杆门,然后便是无尽的小蹦蹦在拉活。类似现在的出租一样。李叔家有一辆小蹦蹦,车体是三轮车,整个车身和后座扣上蓝色的厚塑料膜,里面是像摩天轮那样面对面的木头座位,上面套着厚厚的毛呢布。冬季驾驶位旁边会生着炉子,一个小排烟管冲破塑料膜向外排出气体,防止二氧化碳中毒。车都是侧面有个小门,木头横梁钉上钉子和塑料膜连在一起。这种小蹦蹦长得方方正正,开起来也是很猛,跑在土路上像过山车一样。偶尔轮子压过石块,车子还会蹦起来一下,十分刺激。

李叔开着小蹦蹦一路和我寒暄,因为车子声音很大,我俩几乎是扯嗓子喊了一路。到了他家才发现,和我乡下的姥姥家没有什么大区别,不过这里有养马,大地上用木头做成的马厩里养着几十匹。马有些警惕我,看到我过去,一个个都躲开我。有一匹公马倒是胆子大,白楞我好几眼,屁股冲着我拉了一泡屎走了。

李叔的儿子我叫他天哥,他当时念着初中,刚放假没多久,在李叔的介绍下我们也很快熟悉起来。平常李叔和他妻子要去镇里上班,我们就经常跑去附近的山里玩耍,有个说法叫赶山,其实和赶海差不多,都是去找些好玩的、能吃的,多以榛蘑和各种菌类为主,也能发现一些野兔野鸡,有时甚至能找到植物中药。不过也要小心猛兽,俗话说一猪二熊三老虎,这三个我们碰到哪个都要玩完。

天哥告诉我,他的爷爷白天曾经在山里打猎时见过老虎和熊打架。两个猛兽并不是互相撕咬,而是都站起来用两个前爪互相拍击,巨大的拍击声和猛兽的咆哮震撼整个山林,他爷爷吓的爬上一棵大树上,生怕被两只猛兽误伤当了孤魂野鬼。两个猛兽打了许久也未分出个胜负,老虎或是懂得点战略,看着没完没了的战斗,体力消耗实在是不值得这么浪费,竟找准时机一跃,钻到林子里不见了。可那熊是真打红眼了,仍然不停吼叫,口中的腥气直钻人的鼻子里,仿佛就在你面前张开血盆大口。熊虽然把老虎打走了,但他仍然挥动着双爪向前不断推出,竟拍倒了许多大树,他爷爷只能在心中祈祷,观音菩萨保佑,可千万别拍到我这来。真是他运气,那熊拍到太阳快下山才呼哧呼哧的离开,却始终没拍到他爷爷爬的那棵树。回来之后也是夜晚了,家里人也听到了野兽的动静,看到他爷爷安全回来,也是激动地抱在一起,不断庆幸,感谢菩萨在天保佑,感谢山神放他回家。

野猪我倒是在姥姥家的乡下见过一次,我当时只有小学二三年级,和堂姐堂弟一同走在串门的路上。当时也是夏季,好像是大中午,太阳顶着脑袋照,我们走在土路上,右手边是一片苞米地,左手边好像是荒地,前面不远有个不大一居的小砖房,曾经是个小卖店,不过已经荒废了,玻璃都坏了好几块。就这么走着,不知道从哪钻出来个野猪,迎面冲着我们。我当时也就一米二多接近一米三,那野猪竟比我还高出一头,全身是黑色的刺毛,但不是纯黑,能看到有些灰色掺杂,而且上面有着黄土,像是被土撒了调料一样,猪嘴两边长着不大的獠牙,看那样子像是刚长出来没多久,上面埋了吧汰的,沾着黄泥。那猪鼻子再往前一厘米就能贴到我身上了,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没有恐惧没有惊慌,连猪鼻子喘出的气也没有感觉,好像听不到任何声音,就是没有任何情绪。我们三人和那大黑猪对峙了几分钟,那猪竟默默绕开我们,朝着我们身后走去了。我们三人这才继续往前走。堂姐说可能是谁家养的大肥猪吧。我估计应该是山里的野猪下乡找吃的、泡农户的大白猪当媳妇儿了,半路上碰到我们几个小孩了。也亏得那野猪脾气好,要不拱我们三个小孩还不是白玩。简直就是可口的小点心自己跑到跟前,拉开你的嘴自己跳进去。

总之我们在山里玩的是相当痛快,虽然兔子野鸡是一只也没抓到,不过蘑菇可是采了不少,只要头一天下雨,第二天就去吧,闭着眼睛都能采一大把回来。我最爱吃其中一种白色的蘑菇,肉头还鲜美,口感和味道并存。我们都是采回来直接煮汤,不用放任何调味料,那就已经赛过现在有的饭店菜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