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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澄是懵着起床的。
他在研究室懵了一整夜，迷迷糊糊，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一百七十多万，就这样被自己随手扬了，且还极为大方的把价值几万块的制式手枪送给了一群人渣车匪。
真他妈的真他妈的
“哗啦啦——”
往自己脸上猛扑了把凉水，洛澄牙都快被咬碎了。
乱花钱也就算了，重点是那二十把制式手枪他也买亏了！
他没有挑明自己究竟买了多少把制式手枪，但在他侧敲旁击之下，还是问出来了，一把制式手枪在末世之前最多两千元！甚至价格还会更低。
总之，即便按最高昂的两万元算，二十把手枪也绝对不值五十枚d级兽核。
“妈的，叶秃子。”
洛澄狠狠骂了一句，即便他并不明白，明明铁辽军的那个团长并不秃，为什么会被称作“叶秃子”。
一零后的洛澄当然不会明白牧有闲的恶趣味，即便洛澄已经算是“赛博盗墓贼”，经常挖一些老掉牙的烂梗，整一整“文艺复兴”，但他毕竟一向遵从“莫谈国事”的原则，因此也自然不会懂得什么叫做“键政梗”。
不过，洛澄此刻倒也没心情想这么多了，现在他的心思已经全部扑在这个“集体任务”身上。
牧有闲已经在研究室的地下走廊出口等候多时，洛澄没睡好，顶着两个黑眼圈匆匆洗漱便着急忙慌出了门，很是狼狈。
“你这副模样倒还挺有烟火气。”
牧有闲叼着根薯条……也许是薯条，兴许是别的什么零食，但肯定不是烟。
“有闲，你就别拿我找乐子了。”
洛澄苦着脸，格外沮丧。昨儿一整天他也算和牧有闲聊开了，直呼其名此刻也不怎么别扭。
“我可没拿你找乐子。”牧有闲走在前面，手时不时从口袋掏出什么放进嘴里，“我是拿你当乐子。”
这一次洛澄看清了，牧有闲掏的就是薯条，这让他不禁默默吞了口口水。
“来一根？”一根薯条就这么突然出现在洛澄眼前，甚至还晃了晃，就像个脱衣舞娘，格外诱人。
“咳，谢谢。”洛澄接了过去，有些脸红，对于已经装成熟装习惯了的他来说，一根薯条足以让他回想起自己原本高中生的身份，以至于让他有些窘迫。
咬下一半薯条缓慢咀嚼，软趴趴的，但是咸味和淀粉味道很重，吃起来就像是闷了一下午的开封菜薯条。
“我一直都挺好奇的。”
也许是为了缓解内心的尴尬，洛澄主动有一搭没一搭的挑起话题:“你们是怎么搞到薯条和可乐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从帝都进的货么？”
“怎么可能。”牧有闲笑了，见洛澄恋恋不舍的把剩下半根薯条塞进嘴里，直接从口袋掏出一大把——实际上也只有七八根。
“谢谢不用了，太多呐……”洛澄连忙双手去接，其实吃了一根他已经没什么胃口，倒不是不想吃，而是对于从别人口袋掏出来的薯条……实在没什么胃口。
“你还是太低估安狼团了。”
牧有闲拍了拍手上的盐和淀粉，背着手走在前面，语气颇为骄傲:
“你要知道，安狼团之所以有别于车匪和流群，并非是强大的实力，而是自由地区！”
“至于具体……嘿！对于你来说，那就是碰都不能碰的话题咯。”
洛澄知道牧有闲是故意吊他胃口，他也确实好奇，但他也的确没准备去过时刻惊心吊胆，担心一醒来就被大军当成叛军围剿的可怕日子。
可他也知道，只要自己还在安狼团，知道不知道，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况且，就算退一万步讲，知道了还能怎么样呢？难不成还能因为以“思想犯罪”而逮捕他？那也太夸张了！
所以，洛澄分析一通，觉得让他抵触知道这些事儿的，可能只是从小接触的保守思想罢了。
“看来自己要真正适应这个时代，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洛澄这么暗暗想着。
“呦！彭部长，许久不见，你这吨位是越来越重啊，都快成虎式坦克了。”
牧有闲笑吟吟的张开双臂，迎面走来的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胖子，额头流着汗，满脸是油，鼻尖毛孔粗大到肉眼可见，满身烟味。
“呀，洛副院长也在？”
彭部长拥抱之后，见到洛澄一脸惊讶:“你和他一块来的？”
“不然呢？”牧有闲似笑非笑，“我研究院的人不自己带着谁带着？我说，你富裕部什么时候也添几口人啊？”
“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变味呢？”彭部长脸色黑了黑。
牧有闲得逞一笑:“人生得意须尽欢，找点乐子又不掉块肉。”
“对了，话说老骆今儿个怎么迟到了，他平常可是第一个到。”
这是一大片空地，还处于地底，但是明显能感受到天花板从上往下透着亮光，再往前走不久应该就是地面了。
洛澄这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虽然这个地方没什么奇特的，除些支撑柱就没别的了，
“你还不知道？”另一头，彭部长压低了音量，但这地方空旷，这个距离下再小的声音都能听见，“这次集体任务可不是什么大采购，可是……”
彭部长说一半似乎也发觉自己压低音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绷。”牧有闲笑出了声，“总共三个人还玩谜语人那一套，老彭，你这是年纪大越往老保那边靠啊。”
彭部长脸色尴尬，轻咳了一声:“害！我，我这不也是迫不得已么……”
接着，两人就边聊着边越走越远，从隐约能听到些词儿，到最后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剩下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让一旁竖着耳朵偷听的洛澄颇为遗憾。
人有时候就这么贱，人家上赶着让你听的时候，你各种担忧害怕，可等人家躲着你的时候，你又非去听一耳朵。
也许他喜欢主动？洛澄嚼着薯条，不禁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