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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孔津回应了一句。
他把100支箭用动物的毛皮袋收好，把弓背在了身上，便朝着溶泉镇的方向飞去。
人类飞行这种事，在这颗星球还是稀罕了点，孔津飞行的位置很高，避免被人看到，高处不胜寒，夜晚气温很冷。
风呼呼地在他耳边刮过，他在伸在前边撑起护盾的手上都凝结了冰。他有意不用灵气燃烧取暖，测试自己身体的耐寒极限，被冻得入骨髓的疼，身上渐渐也凝聚了冰壳。
空中视野范围广阔，底下依旧是白天蛰伏的生物夜晚出来觅食。
生命会寻找出路，生态环境好的地方，生物竞争激烈，总有竞争中处于弱势的生物会去占据一个更差的地区。
一个生态位出现空缺，会迅速有另一种生物演变，去占据那个生态位。
假如人类把老鼠都杀了，那么，会有另一种生物进化成老鼠的样子，去取代老鼠的生态位。这类例子在自然界中比比皆是。
人类其实也一样。假设农耕是个好的生态圈，农耕周边有个无法农耕的次一级生态位，稀树草原。农耕族群里竞争激烈，人口膨胀，那么，这些多余的人口无法再农耕社会里取得土地，他们会往草原溢出，变成游牧民。
早期欧亚大草原上，匈奴人的墓葬经基因测序，他们的血统五花八门，有来自西亚的农民，中国东部的农民，中亚的农耕人等等。
欧亚大草原周边的农耕人，人口溢出到草原，形成又一个民族。
后来匈奴西迁，或者内附了。
草原并不会因此而变得空荡荡，没有人。
在大兴安岭的渔猎人走出森林，学习了匈奴人留下来的游牧技术，取代了他们的生态位。鲜卑南下后，又一次腾出新的空间，欧亚大草原上不断有新的民族形成，占据这个游牧生态位。
放眼这星际，其实也是一样的。
有生态、气候、空气组成比例极好的星球，也有很差的星球。不可能所有人类都待在好的星球，总有人会去占据那些生态并不好的星球。
或许生活上艰难，但也比在人口稠密的星球中活得轻松。
既然星际之间存在靠劫掠为生的生态位，自然就会有人成为星际海盗，去占据这个生态位。
卷是人类的本质，生物的本质。
孔津在飞行中看着荒漠，思绪万千，不知不觉自己的脸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冰壳。他晃晃脑袋，甩掉了冰块。
远处，有一伙人影正在荒漠中行走，走得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会消失在这废土中。
这不正常，在深夜气温下降的时候，废土上基本上没有人会选择这时候长途跋涉，更换居住点。
孔津向下俯冲，狂风吹散了他身上的冰壳，在接近地面的时候，他朝下喷射灵气，稳稳着陆。
他落在那队人前进的后方，回身就去追赶那伙人。
那对人听见脚步声，慌乱了起来，男人把老弱护在身后，拉开了弓箭对着孔津。
孔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你们要到哪去？”
用的是大脑袋那种协和语，对方听懂了，放下了警惕，松开了弓弦。
孔津从毛皮包裹里掏了会，东西太多，先掏出的是那把弓。
对方见状，迅速搭弓射箭，孔津抄起包裹，往后一个翻滚躲避箭矢，然后把里边的箭支都给扔地上，掏出了里边的食物和水，说道:“别误会！你们需要食物跟水吗？”
孔津注意到对方很狼狈，队伍里有老人跟小孩，妇女们拉扯着孩子，成年男人在外围警戒，不过五六十人，有的还受了伤。
对方护在外围的几个男人明显被问得有点儿懵，人群后方有个苍老的妇女声说道:“把弓放下。”
人群里抬出一个老妇女，其他人对她很是恭敬:“祖母，小心点儿。”
说的协和语跟大脑袋那种八九不离十。
孔津的弓跟箭全扔地上了，离得远远的，手里只拿着食物跟水:“我看你们好像在赶路，还有人受伤了，想问问你们需不需要水。”
“感谢你，不过在荒漠上生存，各凭本事，如果是抢你的，那是我们的本事，如果是你送给我们，那我们不需要。”妇女说道，她身旁的年轻人自然护在她身边。
“你们这么多把弓对着我，我是受你们胁迫，不得不交出食物。”孔津笑着说道，看来这些废土幸存者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文化，便把食物扔了过去，很有巧劲，几个木制水壶跟树叶包裹着的食物都稳稳掉在了地上。
孔津心细得很，在扔出去之前，还偷偷用灵气给食物加了热，食物香气四溢。
几个年轻男人咽了咽口水，看向了老妇人，见老妇人没有反对，便走出来，捡起了食物。
一个卷毛半大小伙迫不及待打开了捆起来的树叶包，兴奋得喊:“是肉，祖奶奶，快吃！”
老妇人没看一眼，说道:“先给男人们吃，抬着我还需要力气。”
“没事，我袋子里还有。”孔津指了指袋子，见他们没反对，把里边的食物一股脑掏了出来，不忘给加了热，他慢慢走近他们，把一大堆食物跟水都塞到他们手里。
大脑袋他们的部落属实热情，听说孔津要去远处，过阵子再回来，热情的塞了不少食物。
那些男子接过食物，显得有着错愕。
“快吃快吃。”孔津催促道。
老妇女看着孔津，默默地说了声谢谢。
“这天这么冷，你们这是要到哪去？”孔津问。
“沙漠之地里，很多从地底出来的人，他们好多有喷火的武器，拆了我们的家，抢我们的人，姐姐被抢走了，他们让我们跑，追我们，在后边打我们，我们就往海边跑。”小年轻卷毛语无伦次地说着。
“他们为什么赶你们走？”孔津问道。
“地下城的人开始大规模出来建定居点了，这些老鼠躲了几百年，到底还是有胆子出来了。中央沙漠没我们的立足之地，我们要往西边的海岸线跑。那边虽然危险，好歹能活命。”老妇女缓缓地说着。
“放心，往这个方向过去160公里……呃，你们的路程单位是啥？”孔津问道。
“我知道公里。”老妇女缓缓的说。
“好，160公里那里有条峡谷，峡谷的岩比上有个部落，你们找大脑袋，说认识一个能打死几十只克鲁鲁的人，你们先跟他会合，说我会回来的。”孔说道。
老妇人缓缓地说道:“你这样会害了这些孩子的。”
孔津一脸懵:“为什么这么说？”
“废土上谁都不能信，你帮了我们，这些孩子会以为别人是可以信的，这会让他们没法生存。”老妇女叹着气说道。
孔津一听，觉得有道理，这是个非常险恶的生存环境，人的行为不能用常理来揣测，就说道:“没事的，老奶奶，这不有你领导着嘛？放心吧，我会改变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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