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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李夫人回京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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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阳光正好。

承恩伯府后院,一个无人居住的院子里,一株海棠的树杈上,蹲着一只橘猫,在冬日的暖阳里,正细细的舔舐着自己的毛发。

“你是我的守护精灵吗?”软萌的童声响起。树下,一个三四岁的女童仰脸问着,身上的水红色夹袄有点单薄,袖子有点短。黑黑的眼珠像一颗琉璃珠子,里面似乎蕴藏着璀璨的星河,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像凤尾蝶在煽动它的翅膀。

阿黄正在舔毛的舌头一顿,心里感叹了一下,好漂亮的眼睛啊,然后又继续若无其事的舔起毛来。没错,阿黄是这只橘猫的名字。不过这个名字,现在除了它自己,再没有旁人知道了。

阿黄这个名字是出声询问小姑娘的母亲取的,回想当初与她的母亲相识,她也就像现在的小姑娘一样的年纪啊。看着一模一样漂亮的眼睛,阿黄陷入回忆里,有点晃神,舔毛的动作也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记得那双好看的眸子已经失去了光芒,直直的恳切的望着自己,请求道:“请护她一生平安喜乐。”阿黄望着奶娘手上的孩子,那个来自异世界灵魂的孩子,艰难的点了点头。

“上次我被人从假山上推下来,是你救的我,我看到了。”小姑娘大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认真而肯定的说。

阿黄没有理会小姑娘,继续认真的舔着毛。

“姑娘姑娘”丫鬟急促而低声的呼唤声响起,一个十四五岁的丫鬟急走过来,一把抱起了小姑娘,抱怨道:“姑娘怎么又乱走了,害得我一顿好找。您怎么走到这个院子里来了,您忘了,夫人不让您过来这里的。”说着就走出了这个院子,并未理会橘猫,因为,在这个府里,似乎只有小姑娘能看得到阿黄。

小姑娘垂下眼帘,掩去了眸子的狡黠,木楞而乖巧的伏在丫鬟的肩头,任由她抱着。

小姑娘是承恩伯和先夫人杨氏的唯一孩子。

承恩伯姜澈字霞光,本是诗书世家,本人亦是通过科举入仕,还是那科的探花郎。其妹入宫后颇得当今宣和帝看重,连连晋封,生下三皇子后被封为四妃之一的贤妃,三皇子天资聪颖,皇帝很是宠爱,姜霞光也被破例封为了承恩伯,皇帝还特许了他一个油水极其丰厚的营缮郎职务。

承恩伯先夫人杨氏,是威远将军的小女儿,上面一个嫡亲的兄长。杨氏从小受尽宠爱,后十里红妆嫁予承恩伯姜澈为妻,夫妻琴瑟和鸣,五年后终于得了一女,爱若珍宝,因是头一个孩子,乳名就叫了阿元。杨夫人因为生阿元伤了身子,缠绵病榻两年后,终于撒手人寰。

承恩伯守了一年妻孝,为了照顾幼女,打听得大理寺丞第三女刘氏虽是庶出,但是性情温厚贤淑,遂求娶做了续弦。自进门后,刘氏就掌了承恩伯府中馈,如今,这位刘氏也已有了身孕。

闲话少叙。

阿元被抱到了正院的西厢房,回到屋子,她非常乖巧的由着抱她回来的大丫鬟宝珠操持。

自从杨夫人故去后,阿元先是随着祖母住在松鹤堂,后来继母进门,刘氏说不忍太夫人太过操劳,否则便是做媳妇的不孝,便从阿元的祖母章太夫人那里,将阿元接到了正院的西厢安置。算下来,她在西厢也住了近一年。母亲留给她的丫鬟和嬷嬷被以各种理由打发了,仅留下了一个宝珠。

宝珠粗鲁的脱掉阿元的夹袄,换上了一件大红缂丝百蝶穿花大衣裳,头上重新紧紧的梳了双丫髻,绑上了大红的缎带,缎尾各坠着两颗大金铃铛。阿元头皮被扯得生疼,轻声喊着“轻点轻点,疼,疼!”但宝珠不为所动,阿元疼得大眼睛扑闪着,真是玉雪可爱,活像是年画娃娃从画里走了下来呢。

“姑娘快着点吧,夫人在前面陪客,叫您去见客呢。夫人一再叮嘱,不得往春岚苑去,那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您怎么去了那里呢?害得我满院子找您。”宝珠还在喋喋不休,阿元怯怯的应着,由宝珠拉着,跌跌撞撞的快步往花厅去了。缂丝衣裳华贵非常但却特别挺括,小孩子娇嫩的皮肤并不太适合穿着。挺括的面料扎得阿元的皮肤有些刺痛,双丫髻梳得太紧,头上沉重的金铃铛拉扯得头皮生疼。阿元一声不吭,总算是来到了见客的花厅。

“大姑娘到了!”随着通传,守门的小丫鬟撩起了帘子,阿元的小短腿艰难的迈过了高高的门槛,缂丝衣裳限制了阿元的行动,她有些笨拙的走了过去,对着承恩伯夫人刘氏规矩的行了一个福礼,声音软糯怯怯的说了一声“见过母亲。”

“好孩子,快来母亲这边。”承恩伯夫人刘氏一脸慈爱的笑。只见刘氏约莫十七八岁,鹅蛋脸,细长的眉眼,穿着一件玫红羽缎夹袄,小腹隆起,她边用手护着肚子,另一只手伸了出来作势去拉阿元,阿元在离刘氏两步远的地方站住。

刘夫人指着边上坐着的一位贵妇人笑对阿元说,“大姑娘,这位是靖安侯世子夫人,快过去见个礼吧。”

阿元依言上前,对着靖安侯世子夫人行了个福礼问好。

靖安侯世子夫人李氏一见到自己思念已久的故人之女,忙伸出手去拉,阿元乖巧的依偎了过去。阿元记得这位李夫人,她是娘亲极好的朋友,一年前靖安侯世子领了代天子巡视江南河道的差事,李夫人也随了过去,如今方回京城,便急急来见阿元了。

“阿元还记得姨姨吗?”李夫人一边轻柔的抚摸阿元的头,边柔声问道,这孩子怎一年了也不见长多少个子,反倒还面黄肌瘦的?

阿元微微的躲避李夫人的手,巧妙的露出脖子,那里有被缂丝磨出的红痕,微微皱着眉头似是忍着痛,木楞的回到:“不记得了”,说完似是羞愧的低下了头,缎带随之垂下,大金玲发出清脆的响声,李夫人的目光同时看到了阿元被拉扯出红点的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