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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太夫人看到棺材抬出了门,终于支撑不住病倒了,她这病还有个缘故。
原来祐哥儿见府里给自己姐姐操办丧事,立刻像疯了一样要冲过去掀开棺盖看,他不相信自己好好的姐姐,怎么会突发急症就没了!承恩伯阻止他去棺材那里,还呵斥他,他便冲到了祖母那里,质问祖母为什么姐姐突然没了,是不是父亲叫人害的!
章太夫人见自己万般宝贝的长孙这欲择人而噬的眼神,一口气上不来,只觉得喉咙一阵腥甜,一口血吐了出来,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养了这些个孽障啊!
承恩伯得知消息后,狠狠的训诫了长子,还打了长子二十板子,将他关了起来。然后承恩伯延医问药,床前侍疾开解母亲。章太夫人这次病势沉重,太医来看过后,摇摇头,章太夫人偏瘫了。
好日子才过了两天,刘氏还没来得及和二姑娘好好叙话,就听得伯府宣布二姑娘病亡的消息。刘氏立刻气得倒仰!姜澈啊姜澈,你好狠的心,女儿出息了难道你不高兴吗!
二姑娘已经哭得像个泪人般,刘氏只能百般劝解安慰。
又过了几天,承恩伯府又挂起了白幡。原来在福顺庵里出家的刘氏听得女儿病亡,也一病不起了,承恩伯念在终归是夫妻一场,便将刘氏接了回来,停灵三天后出殡。
祐哥儿已经没了闹腾的力气,他只会机械的在灵前烧纸,不哭也不闹,有人来拜祭就机械的磕头回礼。倒是祈哥儿该哭灵哭灵、该磕头磕头,表现得十分不错。阿元还病着,就没来守灵。
刘氏最终被葬在了二姑娘旁边,也没入姜家祖坟。
别院里刘氏听得自己也“病亡”了,气得砸了不少好东西,好你个姜澈!你不仁不要怪我不义!
刘氏出殡后一个月,承恩伯就摆酒请客的将张姨娘扶正了,还开了祠堂入了族谱。由于她没有诰命,府中上下都改口称“太太”。当天来贺的人也不少,毕竟承恩伯府新出了个皇子侧妃,赵王府也送了一份礼过来。承恩伯穿得一身喜气洋洋的在门口迎客,人到中年还是那样风华绝代。
这时就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随车丫鬟搀着一位衣着十分华丽的太太下来,她的脸上铺着厚厚的白粉,头上插满了华丽的宝石头饰。这位太太正是刘氏,只见刘氏气急败坏的走到承恩伯面前,“姜澈!你看看我是谁!”
承恩伯连正眼都没瞧他,旁边的管事问这位太太可有请帖?刘氏怒不可遏,喝骂道:“我呸!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然后刘氏继续对着承恩伯喝道:“姜澈,你居然敢停妻再娶!”
承恩伯对左右道:“这是哪里来的疯婆子,将她赶走吧。”
话落立刻便上来三五个高大的仆从,将刘氏推搡走了,刘氏还在那里哭闹:“你们敢推我?我是你们主母!”
由于刘氏很久没有公开露面,再加上她为了遮掩暗沉粗糙的皮肤,在脸上扑了太多白粉,因此就没人将她认出来。
她此刻状似疯魔的大喊大叫,鬓发散乱,确实像是得了失心疯的样子,因此路人都对她指指点点,承恩伯这是招了什么邪祟,大好的日子被一个疯子来搅局。还好承恩伯好涵养,丝毫不受影响,仍是喜气洋洋的将宾客引进府中。
整个伯府张灯结彩,喜乐阵阵,请的戏班子热热闹闹,一点也看不出府里一个月前连做两场丧事的模样。连章太夫人的病都似乎好了些,出来受了礼,喝了媳妇茶。
张太太一身正红礼服,头戴金冠花钗,隆起的腹部也被礼服很好的遮掩了,随着承恩伯一起跪下给章太夫人敬茶。
“娘,请喝茶。”张太太声音还是那样温婉柔和。
章太夫人由嬷嬷扶着靠坐在太师椅上,嘴里含糊说着:“好好好”,让嬷嬷捧出了一套红宝石金头面给张太太。
张太太磕头拜谢收了。嫁入伯府已经七年,从今天起就能堂堂正正叫声娘,能堂堂正正叫声夫君,能堂堂正正穿红了!
接下来阿元和祐哥儿哥俩也磕头叫娘,张太太忙起身扶起,一人给了个大大的红包。阿元和祈哥儿一脸平常,祐哥儿却满眼的仇恨。
刘氏回到别院后又是一阵疯狂的打砸,整个人似是陷入了癫狂。
端亲王似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叫人传话到别院,看好了门户,不要让人出去乱转,别院的供给也缩减了。别院的下人很会看眼色,见王爷都这般说了,对这对母女伺候的也就不那么精心了。
二姑娘、不,若儿姑娘终于反应了过来,现在自己和母亲的身份已经被父亲剥夺,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端亲王的怜悯和爱屋及乌之心,自己一定要好好抓住王爷的心!
若儿姑娘好似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严厉的约束母亲,自己也老老实实的。
刘氏在女儿的劝解下,发热的脑子也清醒了下来,清楚了自己和女儿的处境后,恢复了以往温良贤淑的样子。
后来端亲王偶尔来别院时刘氏不动声色的奉承,令端亲王如沐春风,端亲王似乎能从刘氏那里感受到毫无算计和压迫的母爱般。于是端亲王在心情不好时便愿意来别院坐坐,若儿姑娘和刘氏常向他描述阿元的成长趣事,逗得他哈哈大笑,离开时心情便变得愉悦。
当然端亲王不知道的是,很多事都是这对母女顺着他的喜好编出来的,阿元和她们从无私交,她们哪能知道阿元的事呢?
端亲王后来去别院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别院的供给又渐渐好了,刘氏母女就这样在别院安置了下来。
张氏自从扶正后就掌了伯府中馈,行事并未和以往有何不同,反而更加兢兢业业,对阿元更加尊重,一切都按照她掌家时定下的规矩办事,有不明白的地方必定会去问阿元的意见,伺候婆母夫君、教养子女很是勤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