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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溶不由自主地紧张,她长这么大,唯一一次赴过的宴请,便是前任知州千金所办,已是过去许久,难得赵如英还认得她,于是起身唤了一声:“赵姐姐。”
赵通判家虽在外乡,可早在十余年前就来江城任职,从七品吏员做起,一直到前两年升了通判,他在江城娶妻生子,差不多算是江城人。
赵如英生得眉目如画,举手投足亦是大家风范,特特坐到了乐溶身边,林清宁也挑了个位子坐下,心里奇怪为何她为何同乐溶如此亲近,难不成真有些旧日情谊?
胡大姑娘见她十分照顾乐溶,也放了心,听赵如英脆声道:“都在江城住着,没想到今日才和妹妹重又见面,我听说大家今日聚在一起是为了商议大事,便特地来凑个热闹。”
其实她是特地为了乐溶而来,而乐溶被她的态度弄得有些受宠若惊,她牢记着林承绣交待的话,无论心中作何想法,面上只是含笑以对,年纪大的叫姐姐,年纪小的称妹妹,若有人问在家时多做什么,不能说酷爱算学,只说因为体弱,偶尔才翻下书本,所以吟诗作画是不成的。
胡大姑娘笑道:“正是要商谈大事,今年的药神祭只是赠衣施药太过普通,可又想不出别的主意。”
“我和林家妹妹也想出些力,可否听我一言?”赵如英这样说,显是心中已有想法,众人凝神倾听,她说道:“江城是药都,诸位家中也都做的药材买卖,自然要想一个与祛病消灾有关的事来做,我听说京中元宵时节有走百病的习俗,我们可效仿此法,在赠衣施药的同时,附送一盏祈愿灯,待到晚间时将灯放入河流,祈求上天带走病痛灾难,为自己或为家人祈愿,如此可好?”
此言一出,众人均觉极好,亲手放一盏明灯,送走一年的病痛,届时河中千盏万盏,随水漂流,必成盛景。
至于需要花费多少银钱,这些女孩儿个个家中富足,对她们来说只是小事一桩,能齐心协力办成一件大事才是正经。
今日出门事事皆顺,还与这么多姐妹共商正事,乐溶的脸上亦现出激动的红晕,怎地赵姐姐如此厉害,让她自己想,是绝计想不出来的。
赵如英看着小花厅内激烈讨论的气氛十分满意,转头问乐溶:“方才我来时,听说你家中有兄长也来了。”
乐溶点头道:“二哥担心我会害怕,陪我一起来的。”
“你以后若是还怕,可以让人给我送信,我同你一起。”
这便是允诺会照顾她了,乐溶并非不识好歹之人,忙道:“多谢姐姐。”
此时大家从赠衣施药再放祈愿明灯,又说到了拿家里的铺子练手做生意,乐溶听了许多新鲜事,对自己的药膳铺子多了几分期待,胡大姑娘看时候差不多,站起身道:“今日顺利把正事敲定,接下来可以安心在园子里赏花,我还央着母亲请了戏班子来,一会儿用饭听戏,大家图个热闹!”
众人纷纷响应,小花厅的门扇打开,姑娘们挨个走出来,各家丫鬟忙过去站到自己的姑娘身后,听说一会儿有戏听,一个个都高兴得很。
尘芳打量了乐溶面色红润,明显情绪不错,放心许多,陪着她慢慢地往园子里走,边走边听乐溶说着药神祭的安排,林承绣如今可听不得药神祭三个字,但是能在夜晚跟出府去放一盏祈愿明灯,她还是很乐意的。
胡大姑娘走在前头,对赵如英等人道:“家里请了人专门侍弄花草,母亲和我们姐妹都爱赏玩,若你们喜欢,回头给你们送去。”
她倒是大方,不过谁家里也不缺这个,赵如英想到自己养的那盆极难得的墨菊,笑意盈盈地把话岔开,又回过身拉着乐溶,问她可要寻个地儿歇歇。
园中赏花的不止是女客,前头男客们有的对着珍品吟诗作画,也有人往园子里来,其中就有不放心乐溶的乐亭华,反正他站在那些人里格格不入,便直接来寻自家妹子。
乐溶刚与赵如英寻了个亭子坐下,见到乐亭华忙叫道:“二哥。”
胡家下人极有眼色,见有客人在亭中歇息,贴心地奉上热茶,赵家的丫鬟接过来,斟茶倒水忙活,而林承绣和尘芳站在一边干看着。
乐亭华与赵如英眼神相碰,问道:“这位是……”
乐溶方才醒悟过来,忙道:“二哥,这是赵通判家的赵姐姐。”
赵如英微微施礼:“见过二公子。”
三人入了座,林承绣自觉自动地和其他丫鬟站在亭外,乐溶看看她们,说道:“这里没什么人,你们也坐着歇会儿。”
站了许久,林承绣还真有些乏,不管赵家的丫鬟怎么想,她拉着尘芳挨着在亭子外阶坐下。
尘芳看仍站着的赵家丫鬟,小声问道:“要不然我们还是站着吧?”
“你真想和她们站着?”
尘芳不想,连二公子都没说什么,便也心安理得坐着歇息。
赵如英十分善谈,问了些雍都风貌后,落落大方地问道:“初八日是药神祭,我与溶溶约好那晚一起放灯,二公子也一起来吗?”
放灯?
乐溶便将大家想为药神祭出力,要在那晚安排放灯祛病的主意说了,乐亭华点头道:“果然不错。”
“我家中没有兄长,只有一弟,到时候也将他带上。”赵如英笑得自然,似乎他们两家相交多年,是通家之好。
说话间便定下了一起放灯的约定,林承绣扭头看了眼亭内三人,习惯性地在心里分析起利弊得失,赵如英身为通判的女儿,在江城可选择的人选必然不少,乐亭华若真的丢了官,以他的条件怕是难入赵通判的眼,只能说她是个极有主意的姑娘。
马上要开席,然后便是听戏,各家宴请大致都是如此安排,林承绣的思绪已经飘远,猜测自己与尘芳几时能吃上饭,早知就塞几块点心在荷包里,饿了能先垫垫。
她在心里胡思乱想着,尘芳拉着她站起来,乐亭华三人已从亭子里走出来,道别后各自去该去的地方。
在青石阶上坐得腿有些麻,林承绣弯腰揉捏了几下已落在后头,正想三两步赶上前跟着乐溶,乐亭华却拦在她面前,她没好气地道:“公子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