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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适时响起，苏曼定了定神，迟疑片刻后还是接通了这个未知号码。
“苏曼，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和你沟通。”
手机那边响起温柔的女声，“为了我们的安全，也为了你的，我衷心希望你能和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黑色商务车一个完美的摆头停在楼下，一个西装革履的短发女性下车朝苏曼走来。
“你好，苏曼。”短发女嘴角翘起完美的弧度，“我就是刚刚和你通话的赵缀，感谢你的信任！”
和温柔的嗓音不同，赵缀给苏曼的第一印象是干练老成。她看上去最多不过三十岁，行事作风沉稳得让苏曼想起文成大学里那位绰号‘师太’的教导主任；这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在心理学领域浸淫多年，每当她眯起眼睛，看到她的每一个人都会想起作势欲扑的猎鹰。
一位师姐曾悄悄在苏曼面前吐槽，师太人老成精了，难怪一大把年纪还单着。几乎任何人的小算盘都瞒不过这位老教授的眼睛，苏曼曾亲眼见到过她那手微表情识别的绝活，很多疑难悬案都是在她的帮助下结案的。
在父母出事后，这位教授也曾来看望苏曼，之后在苏曼的大学生活里更是没少关照她。这一瞬间，两人的身影微微重合，和老教授如出一辙的温柔稳重让苏曼情不自禁的对赵缀生出好感。
苏曼也回了赵缀一个微笑，迷迷糊糊的跟着她上了车。
关门声让苏曼一个激灵，立即扭头不看赵缀。
冷汗打湿了后背，苏曼惊疑不已。自己怎么会这么突兀的相信了赵缀！这完全不合常理！
赵缀并没有对苏曼的突然扭头有过多反应，她伸手敲敲挡板，“可以走了。”
司机并未出声，发动汽车离开空无一人的小区。
短暂的沉默后，赵缀率先开口：“你的意志很坚定，很少有未经过专业训练的人能这么快摆脱影响。”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很确定自己没有留下能让你们锁定我的线索。”
大脑飞速运转，苏曼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赵缀外套下的手枪轮廓让她放弃了用武力抗争的想法。
“我们很幸运。”赵缀还是那张完美的笑脸，“那群杀人鲸的影像被游客发布到网络上，它们出现的位置太过反常了。而你太不走运，这群小可爱是海洋学家的监管对象，是什么原因让这群追随鱼群迁徙的动物偏离鱼群的方向返回食物匮乏的海域？他们很好奇，这让我们的调查员从中发现了端倪。”
苏曼心中暗叹，真是非战之罪，“就凭这些？”
“当然不是，那些求救信才是让我们锁定你的原因。”赵缀递过一瓶水，温和的说道：“我们调查过其他遇难人员，他们都否认那些求救信出自自己之手，而只有你搜集过塑料瓶。更奇怪的是这些求救信太完好了，很难让人相信它们在水里度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谁会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啊！不应该第一时间救人吗？
苏曼并未接过递来的水，垮着肩膀神情沮丧，“你们想对我干什么？切片研究吗？”
“别把我们想的那么恐怖。”
赵缀哭笑不得的放下手，“只是确保你的感染的收容物效应不会传染给其他人罢了。放心吧，我们检查过和你一起获救的幸存者，他们一切正常，不必太过担心。”
拧开瓶盖喝了口水，赵缀若有所思的直视苏曼的双眼，“苏曼，我有预感，你也会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如果你持有的收容效应安全可控，我很乐意推荐你加入我所属的调停者。”
一连串的未知名词让苏曼的伪装出现破绽，不自觉转动的眼珠让赵缀轻笑出声。知道自己套话的目的被看出来了，苏曼也不装了，脸上的忐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目前只关心一个问题。”苏曼手背上的银鳞若隐若现，“我的人身自由会受到限制吗？”
“如果检查结果是你拥有的效应会传染的话，你的活动区域会受到部分限制。”
赵缀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并不是谁都能接受自己的与众不同，我们要对普通民众的安全负责！”
蓄力的小臂微微放松，苏曼悬着的心也放了回去。从赵缀的话来判断，她所属的部门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种变态实验狂魔。
心里这么想着，苏曼脸上却不动声色，“如果这种异常真的会传染，你们会怎么处置我。”
“你会被戴上电子脚环，在我们规划出的无人岛上生活下去。”
赵缀很诚恳，“你的任何合理要求我们都能满足，包括但不限于娱乐、食物和心理需求。”
说着赵缀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双眼弯成月牙，“给你安排个男朋友也不是不行哦，正常的生理需求，不用害羞。”
大姐！你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看着赵缀完全没有波动的脸，苏曼嘴角抽搐着和她对视，在赵缀戏谑的眼神里败下阵来，低头掩面叹息。
黑色商务车行驶到公路上时，一队骑警迅速围上来开道；之后在郊区转直升机来到一处无人区，等苏曼踏上土地，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这里是一处位于地下的隐秘实验室，苏曼一路上看到很多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匆匆路过，似乎是因为地下采光的需要，分隔材料大多用玻璃制作。
苏曼眼睛不停，指甲微微弹动发出轻微声音，然后就惊讶的发现这处基地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宽广。
“报告！变形类效应携带者苏曼已经安全带回。”
赵缀推开透明的玻璃门，对办公桌前的中年人说道。
“辛苦了，你的功勋点已经到账户了。二级调查员赵缀，好好享受你的假期吧。”
赵缀身上的干练气质一散，扑到一路沉默的司机身上，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老廖，这是个好苗子，你可别吓到她了。”
赵缀毫无形象的黏在司机怀里，临走前还不忘对板着脸的中年人叫道：“要是她携带的效应不会感染，我可是要来抢人的。”
苏曼有些不安，眼前的中年人给她一种如芒在背的威胁感，她毫不怀疑自己会被这个眼下青黑的文弱中年轻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