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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嘉轩愣了,当官?
猛地摇摇头,“您说笑了,我就是个庄稼把式,哪能当什么官?”
韩枫笑笑:“禁烟可是有经费的,这些钱,都是民脂民膏,你信得过鹿子霖?”
白嘉轩就是认死理的人,而且这人属于那种责任心极强的,比如他当族长,就硬要干很多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比如什么禁止耍钱,搞得族人对他颇有怨言。
还自己搞救济,一袋又一袋粮食从家里往外搬,给那些吃不上饭的穷苦人。
鹿子霖当上乡约的时候,请大伙儿吃饭,他喝了一杯酒就走了,为啥?因为鹿子霖请吃饭那钱,不是自己的钱,最后还得摊到老百姓头上。
韩枫这样一说,白嘉轩就犹豫了,看他犹豫的样子,蔡成勋不由得笑了,也感慨于少爷的眼光跟安排。
别看蔡成勋在一些大问题上有时候会看不明白或者反应不快,但那也是相对来说的,爬到他这种位置的人,对于一件事都很精通,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他只是看了白嘉轩的表现跟刚刚鹿子霖的表现,就已经断定了这白家的后人一定不如鹿家的后人在社会上的成就高。
很多人常常想,到底怎么样才能成功,有人说靠努力,就有人反驳那种地的人、流水线工人都很努力,有人说靠有个好爹,就有人反驳有个好爹也有败家子最后穷困而死的,有人说要聪明,那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不知道有多少。
实际上,所谓成功不过是在社会运转的过程中掌握了更多资源的人,老蔡看的很明白,或者所有上位者都看的很明白,只有一种人能掌握更多的资源,那就是明白规则的人。
老蔡不禁问道:“白族长,那鹿子霖家当了官要放铳子,你们家有没有类似说法?”
白嘉轩憨厚一笑,“我们家没有,我们家不讲究那个,耕读传家嘛,有吃有喝,本本分分就行。”
这就是另一种选择了。
但在蔡成勋看来,这种选择往往是被动的,容易被外力打破的。
实际上所谓规则,不是各种法律条款,而是明白世道到底是怎么运转的,老鹿家的祖宗显然明白这一点,或者他不明白,但他隐隐约约知道这样做会比较好。
为什么要求后代中了秀才中了举人要到祖坟上报告?
因为他发现了社会的第一条规则就是选拔规则,资源的分配要依靠选拔来进行,所以在这个层面上,读书的知识获取功能被剥离了,留下的是选拔功能。
比如老蔡去读武备学堂,除了学怎么打仗这种知识功能以外,更看重的是选拔功能,纵观北洋将领,不是武备学堂出身的少之又少。
再就是合作规则,当对资源的争夺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一个人就完不成了,需要一群人,于是团体就诞生了,团体的是由共同利益而组成的人的集合,为什么鹿子霖这么迫切的想当官?因为他想加入更大的,能占有更多资源的团体。
最后就是杠杆规则,雇佣别人替自己挣钱,征召士兵给自己打仗,这都是杠杆,杠杆能让一个人的才能无限放大,所谓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他带的兵越多,他的军事才能所发挥的作用就越大。
韩枫笑笑:“白族长,耕读传家不错,可圣人也说了的,当仁不让,禁烟是好事,不能让好事变坏事,你要把这个责任承担起来啊,你想想看,鹿子霖有了权,我们又给他拨了款,没人监督怎么行?这个责任还得落到你身上。”
蔡成勋不由得心里暗暗学着少爷的用人之道,所谓用人 ,合适是最重要的,什么叫合适?站队,制衡,发展,背景都很重要。
让白嘉轩来制衡鹿子霖,的确再合适不过了。
白嘉轩被说动了,咬咬牙点头,“两位大人,那这事儿我就干咧,嘿嘿,我不是为了当什么官,不能让老百姓的钱被糟蹋了!”
正说笑着,鹿子霖兴冲冲的跑回来,“长官!开饭了,祠堂不方便摆饭,还得请您移步到外面去。”
蔡成勋站起来,指着白嘉轩笑道:“鹿子霖,这以后就是你的同僚了,你们以后要精诚合作啊!”
鹿子霖张张嘴,自己好不容易甩开白嘉轩一头,怎么又让他赶上了!
“是,是,我跟嘉轩哥什么交情,一定好好办差,一定好好办差!”
心里却暗暗较劲,自己一定要好好办事,证明自己比白嘉轩强!对了,还得抱紧这两位大人的大腿。
宴席自然是地道的乡村风味,风格粗犷,大油大盐,让韩枫格外钟情的是一碗油泼面,劲道的手擀面条,三指多宽,上面铺了一层辣子、葱花、花椒粉、盐,滚烫的热油浇下去,滋滋啦啦的响声跟烟雾一同冒起。
韩枫心说老袁指定能喜欢这玩意儿。
蔡成勋可能是久居上位的缘故,吃的有点文雅,韩枫笑道:“老蔡,你得这么吃才香!”
一瓣蒜扔到嘴里,然后呼噜呼噜的吃面条,面条和蒜一起咀嚼,辛辣的刺激让味蕾完全的打开,爽滑劲道的口感跟被热油激发的香气瞬间开始刺激神经,谷物碳水下肚之后又带来丰富的满足感。
爽!
几人吃的直冒汗。
吃完了饭,喝了茶休息一会儿,韩枫一行人就要离开,到了村口,看军士们一个个也吃的挺好,白嘉轩还特地让人搭了凉棚,让众人在那乘凉。
韩枫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白组长,你干的不错,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
白嘉轩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
白明义不由得瞥他一眼。
鹿子霖笑着开口道:“村里的学堂还没修呢!”
白嘉轩着急的拉他,鹿子霖把他的手打开,不理他。
韩枫点点头,“明义,记得回头让人来起几间屋当学堂。”
等韩枫一行人走远了,白嘉轩才冲鹿子霖道:“你真是财迷心窍,怎么能问人家要东西,学堂咱们不能自己修?”
鹿子霖撇撇嘴,“你懂个屁!你把那帮军爷伺候好了,还给人搭凉棚,韩长官问你有什么困难这是不想欠你人情知道吗?你还不要不要的,人家这种地位的人,能欠你人情?修个学堂才几个钱?又给咱们村办了好事,回头立个捐助碑啊记得,你啊,好好学着吧!”
自觉压了白嘉轩一头,美滋滋的哼着小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