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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卖得好，曾浩田整天笑呵呵的，好多工人都在私下调侃，老曾高兴得跟升官了似的。
这天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尹甘露还跟狄思科嘀咕：“老曾好像要调走了！”
狄思科停下筷子问：“你谁说的啊，怎么没到半点风声？”
“外厂人跟说的。”
干部调动这种事，本单位的人有时还真不如外人消息灵通。
“曾厂长高升是好事呀，说明领导认可了咱们厂的成绩。”狄思科衷，“上级最好能顺便安排一个副厂长过来，就是长出八只手也忙不完这么多工作啊！”
庄有德为违规给亲属安排住房，被调离了日厂。
尹甘露和郭万全一个分管生产，一个分管技术，都有自己的一摊子事。
这销售工作就落在了狄思科肩上。
供销科和进出口部都他分管，过完年以后，他真是忙得焦头烂额。
只想让上面赶紧再安排一个人手过来，让他从繁杂的工作中挣脱出来。
尹甘露在狄思科脸上瞄了两眼，似是在分辨他是否在讲客套。
曾厂长高升是好事，但觉得，对狄思科和另两个副厂长来说，还真未必是好事。
有老成持重的曾浩田在，让狄思科当副厂长是没问题的。
可是，曾厂长走后，领导却未必会让年轻的狄厂长转正。
最大的可能是安排另一个老同志来掌舵，让狄思科再在副厂长的位置上干上三年。
而如果第一副厂长的位置不动，和郭万全在厂里也动弹不得，除非被调去他单位。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厂里的工作，发现曾厂长来食堂吃饭了，尹甘露跟对方招招手，将人请了过来。
曾浩田乐呵呵：“食堂换大厨了吗？感觉最近几天的饭菜水平提高了不少。”
“没换。”尹甘露揶揄，“您是人逢喜事，看什么都高兴吧？大家都在传您要高升了。”
曾浩田摆手说：“没有的事，别信那些谣言！要是真的有人事变动，组织部门会找人谈的！”
他实已经接到了好几通老伙计的恭贺电，近几个月市里和集团即将进行人事调整，说他也是候选人之一。
但这些都是民间组织部长们瞎传的，曾浩田也分辨不出真假。
这两年，尤是在春晚上打过广告以后，日厂的效益有了非常显著的提高，曾浩田私心里当然也想趁机再往上走一步。
不过，在没有正式任命前，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承认的。
不但不能承认，还得表现出与平时一般无的云淡风轻。
“咱厂里还有那么多事没完成，能升到哪儿去？别的就不说了，怎么着也得把职工的住房问题解决掉，才能安心呀！”
见他主动提起了住房问题，尹甘露犯愁的同时又有点想笑。
曾厂长心血来潮，突然提议在企业里搞民主管理，在厂里设置了一个厂长信箱。
职工们随时可以将见建议，以书信的形式反馈给厂长。
曾厂长第一次查看职工来信的时候，还郑重事地将几位副厂长都喊去了他的办室。
邀请大家一起职工们的心声。
然而，那信箱里，九成九的来信都是要求厂里为无房职工安排住房的。
曾浩田算是用一个信箱，把自己逼进了墙角。
原来职工反馈不到领导面前，领导还可以假装不。
现在白纸黑字已经送到领导跟前了，领导总不能继续无视了吧？
狄思科对于解决住房的问题，也有点犯怵。
厂里有两千多号人，现在还有好几百人没有分到住房呢。
狄思科将空饭盒盖子盖好，大胆提议：“要想解决职工的住房问题，看最直接的办法还得是盖新房。”
“职工们被私房的高额房租压得喘不过气，”尹甘露说，“当务之急是给职工增加住房补贴。以前的住房福利是通过住房实现的，现在大部分房子被买断了，就可以通过补贴现金实现。顺便把咱们厂自有房屋的租金也提一提，跟市场上的私房价格看齐。”
吃饭还要讨论住房问题，曾浩田只觉味同嚼蜡，“给大家发补贴是应该的，正好从咱们建行的专项资金里出。但是盖新房恐怕没戏，咱们厂现在没有空余的地皮。”
日厂和三厂从市区搬来郊区时，集团在一厂附近补贴了一块地皮给日厂。
那块地皮之前一直空着，不过，随着洗发水和牙膏需求量的提高，厂里决在那块地皮上修建新厂房。
所以，日厂现在没有多余的地皮可以用来建新住房。
全市各单位都在排队申请地皮建房子，市里也打算转让地皮盖商品房。
日厂想在群狼环饲的情况下搞来一块地皮，简直难如登天！
然而，谁也没想到，他们很快就有了一个可以免费使用地皮的机会……
曾浩田要高升的消息在私下里传得沸沸扬扬，钱运旺也在默默注曾厂长的动向。
周六下午，临近下班时，钱运旺进来跟狄思科汇报说：“曾厂长好像接到市里的电了，让他去市政府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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