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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p>
牛车还没到姜家门, 姜家在家的媳妇儿们就出来了，大房姜母和姜大嫂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干活，听到老四家娃娃喊说阿奶回来了, 能放下手里活的都出来接了。</p>
姜大嫂同姜母更是跑出家门去迎。</p>
村里人就看热闹出来说话，姜母自打村口就从牛车上下来, 一路是闲聊应付回来的，这会看到几个儿媳站在外头，不由瞪了眼，“屋里活干完了就跑出来，有啥好看的。”</p>
“娘，活都干完了。”姜母说了声。</p>
姜老太又瞪，“我说话还顶嘴了？往回走。”起哄都跑出来, 村里全看姜家热闹了，这给娃娃看病也不是啥好事情。</p>
姜母挨了瞪, 忙乖顺往屋走，其他媳妇儿就不敢出来。姜大嫂想问豆豆咋样了, 对上阿奶不敢多问，就慢慢走在旁边, 一双眼是盯着车板上的豆豆看。</p>
怎么也瞧不够似得。</p>
“大壮你去还牛车。”到了家门口姜老太吩咐。</p>
姜大壮应了声, 豆豆如今没啥事, 他心里大石头落地也轻松了，拉着牛车往里走。</p>
姜大嫂抱着豆豆, 姜老太说了声都往屋走，又瞪了眼扒着她家墙瞧热闹的，让二苗关门, “眼珠子放我家算了, 这么爱看……”是嘟嘟囔囔了一路进堂屋。</p>
姜三媳妇送了热水过去, 说娘辛苦了喝口水歇歇。姜四媳妇儿慢了一步，就问娘吃了没，灶屋刚做好饭，两个媳妇儿殷勤会说话，姜老太再挑的人，对这俩儿媳也骂的少些。</p>
“喝口水缓缓就成了，一会男人们回来了在吃饭。”姜老太接了粗瓷碗喝了口水，烫的，顿时瞪老三媳妇儿，最后算了，碗放桌上晾一晾。</p>
姜老三媳妇儿一笑，说：“怕娘渴了送来急了，忘了水还是汤的，娘你慢点喝。”</p>
“豆豆病咋样了？郎中咋说？可别是骗子。”姜老四媳妇儿问。</p>
姜老太嫌烦，让俩个出去，别杵在她跟前嗡嗡的。三四媳妇儿就只能先出去，出了堂屋大门，互相看了眼，老三媳妇儿先叹了口气，不过没说话。</p>
老四媳妇儿心里撇嘴，不过到底是没忍住，说：“看娘那样子，应该是给豆豆买参了。”这事自打早上起就憋了一天气。</p>
就四两银子啊。</p>
一个小娃娃吃那么贵的。</p>
老三媳妇儿也窝气，嘴上说：“哪能咋样，总不能让大哥家孙子死了吧，没法子的事，算了算了。”心里却抓心挠肺的难受。</p>
老大家给大壮娶媳妇儿花的多，到了豆豆这儿又是四两，凭啥啊，全都用了公家的钱。</p>
“你说这四两，娘会不会再给咱们分一分？”老三媳妇儿最终还是问出来了，四两银子啊，凭啥老大家独有。</p>
四媳妇儿心眼子动，说：“这、这咱俩说可不成，得问问五弟妹她咋看。”要说一道说。</p>
“那没戏，你又不是不知道，五弟媳妇儿是个锯了嘴的葫芦，跟老大家钻的近，问也是，那给娃娃看病没法子，晌午吃饭时又不是没说起来……”</p>
这倒是。</p>
四媳妇儿看三嫂。三媳妇儿显然不想出这个头，就他们俩家，老四媳妇儿倒好，把她凑上去了，到时候娘骂的是她。</p>
她才不干。</p>
“难不成就真让老大家占了便宜了，你说说还真是得的富贵病，吃什么参……”</p>
没人接嘴说话。</p>
傍晚男人陆陆续续到家。</p>
吃饭在院子，姜老太才说：“今个给豆豆抓了药，铺子里大夫人好，没收诊费，说昨个儿交过了，参四两，还有些旁的花了二十一文钱。”</p>
“豆豆没啥大事了，都安了心。”</p>
姜老头点点头，说了个吃饭。</p>
意思这事就这么结束了。</p>
院子里大家伙吃饭的喂饭的，谁都没在开口，可心里到底是憋闷，觉得亏了，还是亏大发，有人就笑呵呵说：“四两银子的参也不知道是啥滋味，真是贵啊。”</p>
大房一家觉得理亏，是闷头不说话。姜二苗自今天后，回头反省了下自己，觉得村里人说话也不全是为了他们大房，说大房可怜啥的，也是有挑拨的。</p>
“老四家的这么想尝滋味，那好啊，啥时候你得了要死的病，我也给你买。”姜老太说道。</p>
姜老太对家里小娃娃们骂归骂，但话都是避开不吉利晦气的字眼，像是死啊病的，多是骂笨、蠢、傻，干活没个伶俐劲儿，但对儿子儿媳就没这等避讳了。</p>
啥都骂！</p>
“娘，我媳妇儿不是这意思。”老四拉着媳妇儿意思别说了。</p>
姜老太：“她啥意思我听不懂，还让你给我教？咋滴你还想爬你娘头上了。”</p>
老四两口子挨了一顿骂，老老实实吃饭不说话了。</p>
这一日就同往常一样，吃完饭收拾碗筷早早回屋歇着。不过还早，各房屋里都在说话。</p>
大房一家。</p>
姜大嫂抱着儿子摸儿子小脸蛋，豆豆连着两天折腾去镇上，虽说都是有人背有人抱，可孩子还小又病了，到底是精力不济，瞧着蔫蔫的，不过脸不烧了。</p>
“没事了就好。”姜大嫂亲了亲豆豆额头高兴的。</p>
豆豆乖生生说：“娘，饼饼好吃，什么时候再吃饼饼。”</p>
“你现在吃不了硬的，等好一些娘给你做饼子。”姜大嫂说。不过心里纳闷，豆豆咋爱吃饼了？</p>
姜大壮噗嗤一笑，说：“还嘴馋着，豆豆想吃的哪里是咱屋的饼，是肉饼。”</p>
“咋，你奶还给豆豆买肉饼了？”姜母稀奇。</p>
姜二苗解释：“不是，我们给豆豆看完病，奶说不好欠岑夫郎人情，豆豆能救回来因为岑夫郎买了我的苗苗，我们就拎着点心去道谢，岑夫郎人好留我们歇了歇喝口水，还给我们张罗了饭。”</p>
“人家是大户人家，药堂就是齐家开的，肉饼可香了，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肉饼。”姜大壮现在想起来也怀念，白天吃的时候也不好说。</p>
三花听了馋的紧，就差流口水了，去抱着二哥大腿，问二哥啥肉饼，什么味。姜二苗摸摸妹子的头发，说：“等哥哥下次赚了钱，给三花买肉包子吃。”</p>
饼是齐家的，可能以后吃不到了。</p>
这次赚钱那是因为要给豆豆看病，等下次野果子长出新一茬，他再去卖，也不多要，就两个肉包子就成了，给三花买包子吃。</p>
三花一下子就不问饼了，她没吃过，光听肉馋，想着肉包子和肉饼一样，那多香啊，咬一口都油汪汪的，可期盼了。</p>
“这次给豆豆看病你卖果子卖苗苗就算了，下次不许了，就是卖出去了钱也得你阿奶，得交公了。”姜父说话。</p>
姜母也说：“是了，不能再存私了，这次给豆豆看病花了这么多钱，以后要好好干活，包子就别想了。”</p>
三花一听，一下子眼眶含泪，但到底是知道事了，没闹着要。她不想二哥挨骂，不吃就不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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