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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清晨,坏消息接踵而至。
根据斥候的反馈,佛兰德斯最近来了一个邻国骑士团,规模不算大,但也有着七八名骑士,十来个重装剑士,三十多个弓箭手,一百多个长矛兵,总计人数在一百五十人上下。拉扎罗在骑士团刚到佛兰德斯时就将他们接入了伯爵府,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然后是圣教方面,阿卡隆主教接到邀请后欣然同意亲自来访黑石城,不过因主教大人事务众多,具体出发时间会在三日后,经黑石城信使的努力劝说,主教大人同意派出一名高级执事先行出发,但到达黑石城的时间也将在下午或是傍晚。
而最为让人担忧的是,与佛兰德斯交界处出现了数个佣兵团,这些佣兵都有着专业的攻城器械和劫掠经验,如果说不是有人在背后组织与谋划,任谁都不会相信。
“情况太糟糕了,看来拉扎罗是势在必得啊!”即便是老查姆见惯了风浪,也被眼前的局势搞乱了阵脚。
“现在应该怎么办?”众人都望向了主心骨威廉。
威廉示意众人先不要慌张,冷静的说道:“当务之急是确保圣教来人能安全到达黑石城,这样的话拉扎罗只能在规则范围内与我们比斗,然后是必须确保希尔维亚小姐的安全,小姐是城主唯一继承人,绝对不能落到对方手中。所以,我们要做以下几个准备……”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在威廉的部署下,各自行动起来。
时间很快就到了双方约定上午十点,拉扎罗在数名骑士还有大批随从的簇拥下,纵马进入黑石城,直至决斗地点市政厅广场。
“黑石城的小崽子们,准备好认输了吗?哈哈哈……”拉扎罗一边下马,一边大声嘲讽着。
黑石城这边性格急躁的克雷尔一伙人早就被严令不得出声答话,而是由聪明并且伶牙俐齿的伊莱恩上前,先是脱帽致意,接着微微躬身。
“尊敬的佛兰德斯伯爵领继承人,未来的拉扎罗伯爵大人,欢迎您,黑石城有您的大驾光临真是无上的荣幸!”
拉扎罗闻言不由一个趔趄,仔细打量着伊莱恩,不确定是自己听错了,还是眼前的小子脑袋进水了。
伊莱恩不管拉扎罗的反应,继续着他的表演,和煦的对拉扎罗身后的一群人说道:“还有诸众高贵的骑士大人,欢迎各位的光临!只是很奇怪啊……”
“有什么奇怪的?”拉扎罗也没多想,随口回道。
“阿卡隆和佛兰德斯两地的骑士大人,都已响应圣教的召唤,前去参加东征的圣战,为何眼前诸位骑士大人却……?”伊莱恩故作疑问。
“这个……”拉扎罗一时语塞。
骑士中为首的壮汉见状,只得公开身份,说道:“我们是安道尔人,前去参加圣战途经此地,特来拜访。”
伊莱恩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接道:“原来是安道尔的贵客啊,欢迎,欢迎你们做这次小纠纷的见证人!”
“我们是来……”为首的骑士为难的望向拉扎罗。
“少废话,决斗文书准备好了吗?”拉扎罗见势不妙,连忙岔开话题,准备蒙混过关。
伊莱恩哪会让他如愿,紧盯着那位骑士继续道:“这位来自安道尔的尊贵的骑士大人,阿卡隆衷心邀请您成为我们黑石城与佛兰德斯纠纷的见证人,不知您是意下如何呢?”
“那……是我的荣幸。”安道尔骑士首领出于骑士的自尊答应下来,但考虑到佛兰德斯的热情招待与赠送的珍贵礼物,总要给拉扎罗一个交待,所以接着又说道:“不过我们骑士团的洛瑞听说了黑石城骑士学院的大名,也想讨教一下。”
“欢迎,非常欢迎!洛瑞大人是吧,就一个人哈!”伊莱恩没想到按威廉的指导,语言的效果是如此之好,在大喜过望的同时,不禁对威廉的佩服之情又增加了几分。
安道尔骑士首领苦笑着点点头,又对拉扎罗示意已经尽力了。
“时间不早了,还不快点开始!”拉扎罗大为光火,但又不得不接受现实,只能是催促伊莱恩。
伊莱恩则是不管拉扎罗如何催促,依足贵族礼节,慢条斯理的进行着各种步骤,能省略的步骤绝不省略,能拖沓的节奏一定拖沓。
磨磨蹭蹭一直到了正午时分,总算是把决斗前的文书、手续、礼仪全部完成了,伊莱恩笑眯眯的对拉扎罗说道:“大人,您看已经到午餐时间了,我们先去用餐吧,阿卡隆学院的美食最近可是让人啧啧称赞啊!”
“不用了!”拉扎罗没好气的说道:“直接开始吧。”
“哎哟,拉扎罗大人,瞧您说的,总不能让远道而来的客人饿着肚子看我们决斗吧!我们阿卡隆可是好客出了名的!来,各位请移步……”伊莱恩十分热情的招呼众人前去餐厅。
整个用餐过程当然是相当冗长,在伊莱恩的带领下,用餐前先是进行了长时间的祷告,用拗口的阿卡隆方言念完了整篇祷告词,而不是像日常那样只节选那么一小段,过程中好心的伊莱恩还停下好几次,给众人介绍了方言中有趣的小典故。出于对圣教必须保持足够的尊敬,至少表面上是,拉扎罗一方只能捏着鼻子忍受伊莱恩的喋喋不休。
这次上菜的环节是采用了最正统的卢瓦尔宫廷礼节,每道菜都由侍从端着,到每一个客人身前,由客人从托盘中依次取出,放置于自己面前的餐盘。而此时黑石城一方表现的尤为礼貌,每次取菜只用拇指与食指完成,腰杆挺的笔直,双肘绝不放在桌上,面带微笑但尽量不发出声响,庄严、肃穆的气氛影响到了所有人,整个餐厅一时异常的安静,偶尔才会响起侍从轻轻的脚步声,时间就这样又流淌了好一会。
到了祝酒环节,各色的葡萄酒、啤酒像是不要钱一样送上餐桌,伊莱恩代表黑石城不停的敬酒,从上天的恩赐,到国王的权威,到领主的仁慈,再到众人的友谊、健康等等,不管对方喝不喝,伊莱恩始终保持高昂的热情。如果不知两方人一会就将进行决斗,还真会以为是有多么融洽的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