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小说网

第3章 我姓殷【1 / 1】

疯小乙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印尼小说网https://www.ynxd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沿着古老的石阶下行,月光被渐渐抛在了脑后。

他们重新燃起火把,开始进入森林。

道路两旁,渐渐出现巨大古木,树冠完全遮挡了星空,林中如巨大的洞穴,无边的黑暗吞噬着火把微弱的光。

笔直向下,脚下巨大深渊,让女孩感到无比畏惧,只一步不差紧跟男孩的脚步,就这样差不多这样走了近两个时辰后,山坡的路边才开始照见些花花草草,林地上的植被也开始丰富起来。

又下行了很长一段路,才依稀听见了水流的声音,下行的石阶路开始曲折迂回。

终于,脚下传来溪水的咆哮,转来转去几个拐弯后,很快就下到了河道上。

火光照耀下,峡谷里是一条整齐的木栈道。

男孩一路来只一声不吭,走得飞快,完全没有给女孩任何说话的余地。

好不容易从陡峭的天梯落了地,女孩不禁长舒一口气,跺跺木桥,只纹丝不动,滚木隼铆结构,两端有梁柱架在岩石上的凹槽里,看来是下了真功夫。

伸出头照照栈桥下的深渊,激流飞溅,震耳欲聋。

这稍一耽搁,前面那个火把,就已经晃出去老远,她只能快步跟上。

栈道百米悬空,窄的地方,仅容一人通过。就这样转来转去,大约走了半炷香,桥下水声才不再湍急。

慢慢峡谷逐渐打开,随着两侧石壁消失,前方的黑暗又深不见底,火光下,栈桥在平静的水中蜿蜒,很快登上陆地,沿着石阶没走多远,就出现一个岔路口,一左一右两条路都隐没到黑暗中,还有一条向上。

女孩几次想说话,都被男孩转身小声制止:“别出声,跟着就行”。

男孩毫不犹豫朝上走去,往上爬了几百级石阶,右边出现一条岔道,男孩举着火把走了进去。

夜,隔绝了一切幻想,女孩只看到火把照耀下,密集的树林拥着狭窄的山路,头顶漆黑如墨,没有虫鸣,没有鸟声,没有风,现在,连水声也听不到了。

这不正常的静,使人心里发毛,处处都像有鬼魅在伺机等待。

在林中穿行了三四里,左拐,跨过一条小河沟,眼前出现了一块空地,天上的星子,依稀可见了。空地上,紧挨着挖了一个个巨大的水池,池中撒满白色物质,也不知底下浸泡着什么,热气蒸腾,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越过空地,前面出现几间茅屋,黑漆漆的窗子,没有一点声音。男孩走到最左一间,轻轻一推门就进去了。

点亮一盏油灯,房间摆设一览无余。

茅屋竹瓦盖顶,外覆茅草,木骨泥墙,屋内倒也算整洁,一床一方桌,几个树墩当凳子,中间地上一个火坑,坑内堆满灰烬,上方悬着一把铜壶,屋角摆着一大一小两个木桶。

女孩好奇地问:“这,就是你家”

“不是,但你今晚可以暂时住这里,隔壁都没有人。”

“我……”

“什么都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我回来之前,就在这屋子里老实待着。”

男孩放下背篓,从里面翻出几个木薯来:“这应该够你吃三顿了,记得去掉皮,煮,或者烤,随你。那边大木桶可以洗澡,小的是便桶,床上应该有旧衣服,男人的,不嫌弃可以暂时换换,门后缸里有水。”

女孩还没反应过来,男孩已经背上背篓到了门口,她有点慌张,愣愣站着,不知所措。

到了门外,男孩似乎想起什么,又倒进来,低声说:“切记,晚上不管听到任何声音,你都不要出去,不要出声,只管睡你的就好,包括天亮以后,也不要到外面随意走动。”

看着男孩认真严肃的样子,不像开玩笑,想着一个人,要守着几间空荡荡的屋子,几度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忍了。

男孩没多停留,匆匆出得门来,停顿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后脑勺,回头问道:“诶,忘了,你叫什么名字,家哪里的。”

“我姓殷,别人都叫我梅儿,石桥镇的。”

“好,就这样,走了。”

说完,他脚点地,三纵两纵,摸着黑,消失在夜色里去了。

梅儿本来想问他的名字,他走得太快,也只能硬生生将话憋回去,落寞地看着他远去。这里的夜,实在暗的不像话,像随时要将人生吞了。她赶紧将门关好,用木棍往横里死死栓住,这才转身开始烧水,并剥了木薯埋到火堆里。

四周寻了一遍,这里虽然简陋,但生活的物品一样也不缺,吃喝拉撒都能勉强应付。

她从洗得发白的被褥里,找到了一件同男人身上一样的青衣,拿了墙上挂着的一条汗巾,虽然旧些,但还算干净。她将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一遍,人也舒爽了不少。

洗好衣服,木薯也熟透了,倒了一碗开水,吃喝起来,难得这么悠闲喜乐。

是的,难得这么自在,她终于想起了母亲,父亲,还有正忍受着饥饿的弟弟妹妹,我这样跑了真的对吗?她感到茫然,又无比忧伤,眼泪滚落脸颊,所有好心情都没了,丢下吃了一半的木薯,爬到床上,拥着被子流泪,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猛然醒来。当时她正在做着梦,梦里有爸爸妈妈,有一家人其乐融融,正在沉睡,但就是突然醒了,四周依然一片漆黑,离天亮还不知道要多久。

她是被深深的恐惧惊醒,她感到了危险,就在房子外面,到底是什么,她也不清楚,就是本能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她蒙住头,惊恐地在被窝中大睁着眼睛,汗水浸湿了衣襟,像被施了魔法,只一动不敢动,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哪怕是被子的摩擦声。

薄薄的泥墙,是不具备任何防御能力的,未知的危险,正在步步逼近。终于,她听见了,一种笨重的粗狂的“呼呼”喘息声,从房子左侧慢慢靠近。等到这间房时,停住不走了。天生的基因血脉压制,让她明白,这肯定是头猛兽,她就在它的鼻子面前,只隔着一道薄薄的墙。

鸵鸟意识,也是人在绝望时的本能,她除了祈祷这道墙的保佑外,剩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拽紧被子蒙住头,继续一动不动,将呼吸放缓,此时,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呼吸声总徘徊不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夜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鹰啸,划破长空,余音回荡,只听“噗”的一声,接着远处一阵落叶枯枝的“沙沙”声,那个喘息声,消失了。

松了口气,不久,林子间有了依稀鸟叫声,渐渐的,墙缝间透过来灰蒙蒙的光,天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