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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在一片质疑声中弱弱举起了手。
“这里还有一个没上过初中的人呢，你们学历歧视也太严重了吧。”
工作人员起初根本没有将李成放在眼里，这货自己跳出来了，自然免不了一顿冷嘲热讽。
“像你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坐在这里。”
“我不理解徐总是什么意思，您是认为我们的水平还比不过普通的农民”
……
“行了！”徐总做到这个位置，自然有一番手段，他不怒自威：“比不比的过，试试就知道了，还是说，你们这群名牌大学生会怕她一个普通农民”
工作人员们都敢怒不敢言，抿着嘴瞪着这几个刚来的不速之客。
徐总见会议室安静下来，又带着亲切的微笑看向宋琼雪：“猪场这几个月出现了好几例母猪泌乳障碍综合症，还有猪呼吸道病。药都吃了，原本处理好了，昨天又发现一头猪患上了呼吸道病，我想知道深层次的原因。”
李成坐不住了：“我姐又不是兽医，她怎么知道这个”
刘琦听后，冷哼一声：“看吧，她肯定不行的。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做。”
宋琼雪沉吟片刻，道：“带我去猪场转转。”
“啧。”会议室里出现对宋琼雪的自不量力的不爽声响。
陈赛文主动说：“我带你去吧。”
他们离开后，一个男人直接将桌边的资料往桌上一拍，身子后仰，表情很是不爽：“徐总这是抽了什么风，找几个农民来羞辱我们”
角落里坐着一个长相很文静的女生，她一直没有参与他们的抱怨。
她终于忍不住了，声音没有什么底气：“徐总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万一……她真的可以呢”
会议室中立即响起一片不怀好意的笑声。
“倒是忘了，李柔她学历也不高，不照样和我们共事看来这就是低学历的惺惺相惜吧。”
“哈哈哈哈，李柔你说话真有意思，挺搞笑的，她能行的事，我们不能，我们是吃白饭的吗？”
李柔听了他们极富羞辱性的话，紧紧抿着唇不言语。
那边，陈赛文带着宋琼雪去了发病猪生活过的猪栏。
宋琼雪皱了皱眉：“这里猪群饲养密度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陈赛文也注意到了，点点头：“这栏都是长势不是很好的猪，照料可能有些疏忽，呼吸病死了三头猪，有两头都是这里的。”
猪栏里的猪高矮胖瘦体型各异，看上去兴致都不高。
明显这里还经过处理，有其他猪生活的痕迹。
没处理前不知道密度有多大，怪不得。
宋琼雪又去了另一个发病猪待过的猪栏，这里饲养密度适中，环境稍微好点。
陈赛文见宋琼雪在思考，解释道：“上面那个猪栏被认为是饲养密度的原因，已经减少过猪了，不过前几天又有一头猪发病。他们在考虑继续减少密度。”
“不过。”他顿了顿：“令大家不解的是，这栏猪饲料密度并不大，为什么也会出现呼吸道病”
“为什么这里的猪体型差距也这么大”宋琼雪指了指两只站在一块的猪，它们明显不是同一年龄的猪。
陈赛文好像摸到了一丝门路，语气有点激动：“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同一猪栏不同日龄的猪只混养在一起，容易造成疫病的传播。”
宋琼雪赞赏地点头。
猪呼吸道病综合征一年四季均可发生，但在秋末到冬春季发病率最高。
宋琼雪在猪舍没待多久，就感觉源源不断的热意传导到体内，有点燥热。
她抬头看向暖气片，刚进猪场时宋琼雪和李成都在感叹猪舍的豪华，连猪都有暖气。
猪舍保暖很重要，因为气温低，猪的维持消耗加大，生长速度就会减慢。
不过，宋琼雪忍不住捂住口鼻，保暖措施是做的很好，但通风太差了。
她大概明白了猪舍呼吸道疾病频发的原因，便和陈赛文去找徐总说明自己的见解。
徐总又组织了一场会议。
这下会议室的人变得更吊儿郎当，还有打着哈欠慢悠悠踱进来的。
“又来浪费我时间了。”当初那个博士男脸上有点烦躁。
刘琦脸上带着嘲讽：“我倒想看看她发现了什么。”
众人落座，徐总用期盼的眼光鼓励宋琼雪：“宋女士，说说你的看法吧。”
日光灯打在宋琼雪脸上，更显得她肤白如雪，穿着白大褂的她气质清冷文质，说话声调平缓又坚定，富有信服感。
“我刚刚去了几个发病猪栏看过，发现两个猪栏都有同样的问题。同一猪舍不同日龄的猪只混养在一起，会更容易造成疫病的传播……”
“另外，冬季猪舍封闭太严，猪呼吸出的二氧化碳的浓度相对会高得多，氧气的浓度则要少得多，容易造成猪舍内氧气不足，导致猪缺氧，增加呼吸系统负担。这都会导致猪出现呼吸道疾病。”
“还有，舍内环境卫生差、粪尿不及时清除，给各种寄生虫的滋生创造条件，使病原微生物大量繁殖。”
一开始他们还对宋琼雪说的话不屑一顾，听着听着，工作人员的表情都忍不住端正严肃起来。
他们经过系统的学习，自然知道宋琼雪不是胡编乱诌，都有自己的道理。
博士男语气有点痛苦：“都是简单的道理，为什么我们没有想到”
在场的都是猪场里顶尖的技术人员，自然不会天天去猪栏里感受室温和检查卫生。
到头来，他们竟然对猪栏的卫生情况了解还没有刚来没几个小时的宋琼雪多！
有几个人不自觉低下了头。
刘琦性子急，但也很直爽，她直接起身向宋琼雪道歉：“对不起，宋女士，我不该那么说你。我们整天泡在书本，实验室里，倒忘了实践的重要。”
一人起头，其他人也纷纷给宋琼雪道歉。
李成悄咪咪拉了一下宋琼雪，眼睛闪着光：“爽啊宋姐，靠实力说话。”
宋琼雪依旧是平淡的表情：“养殖本就讲究亲力亲为，和它们离得越近，发现得就越多、越早。很多疾病都能趁早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