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印尼小说网https://www.ynxd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顾程隽饭后,独自去了谢红梅的家里。
那是他祖父留下来的宅子,虽然不比家境好时的奢华,但在村子里也算面积不小的老房子了。
谢红梅和顾志宏死在了偏房,因为顾志宏断腿后,就被谢红梅嫌弃的安置在那里,顾娟红也将她们绑在那里。
顾程隽突然有些感激顾娟红,没有让谢红梅她们死在主屋里,要不然这房子他真不想要了。
由于谢红梅她们死的时间有些久,已经有了味道,因此顾程隽只得花钱雇人殓尸。
他找到了谢红梅没有来得及藏好的私房钱,有好几百,花了一百二给他们买了两块板,又掏出八十雇人殓尸,他还落下五百多块钱。
原本这钱就不是谢红梅挣下的,因此顾程隽拿着也不心虚。
谢红梅母子的丧事草草处理完,顾程隽就回了家。
在这村子里,如今与他有关系的,就只剩下时钰了。
虽说谢红梅一家子恶心至极,但这也是和他前半生牵扯甚多的一家人。
顾程隽此时颇有些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直到看见立在院内的时钰,阳光落在她的肩上,她也露出如花笑靥。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顾程隽点头,笑着应了她的话。
时钰与他同床共枕这么久,哪里看不出他的不对劲,但她没有追问,而是笑着说道。
“累了吧,快洗洗手,进屋里坐下歇歇。”
顾程隽知道她是体贴自己,心中更是感到无限熨帖。
“好。”
顾程隽这会也没有想讲故事的心情,他想能收拾好自己,再把心里话说出来。
毕竟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又琐碎。
时钰就一直默默的陪着他,给他腾出空间来,让他好好的静静心。其实她多少能理解顾程隽,伤害自己多年的人,突然就那么死了,死的那么戏剧化,还要他去收尸。
“现在有没有好一点?要是没有的话,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时钰陪着顾程隽坐到了天黑,才开口问他。
“好多了,其实我在意的不是谢红梅,我只是觉得命运真是太奇怪了。”
顾程隽缓缓开口,“我从小到大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亲人,早就见惯了死亡。但是谢红梅的死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我以为她至少不会这么死。我不同情她,也不可怜她,因为她不值得,只是有些唏嘘。”
就像他说的,谢红梅不值得可怜。但是在乡下,老人的死亡大多数都是病死、老死,极少是死在儿女手里的。
“这大概就是因果循环吧,她那么对顾娟红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她可能会养出来一个疯子。”
时钰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谢红梅。
“是啊,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谢红梅也应了这句话。她做恶多端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得了报应。”
顾程隽觉得他的心里头应该是痛快的,但他此时却没有那样的感觉。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没有这个人,我的家庭可能会很好,我妈也不会死的那么早,但是我没想,我那个爹不是安分的,就算没有谢红梅,也会有其他的。他并不甘心做上门女婿,甚至觉得我外祖父看不起他,他将这样的恨延续到了我的身上。”
因此顾程隽的童年不幸,不仅仅是谢红梅一人造成的。
“我把谢红梅和他埋在了一起,我妈在另一个地方。”
顾程隽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时钰也默契的不再追问。
“改天也带我去见见妈吧。”
时钰想起来,自己和顾程隽结婚后,从没有正式的去给他的母亲上过坟。
“马上就要清明了,清明一起去上坟吧,还有外祖父和外祖母,我也想让你见一见。”
顾程隽对外祖父他们的印象已经不深了,毕竟母亲死的时候,他的年纪都不大,何况是更早之前去世的外祖父。
“好,我都见一见。”
时钰笑着点头,她对此没有什么意见。
早在结婚之初,她就应该去看一看顾程隽的长辈,但那个时候她们的关系没有缓和,时钰也不想出门,自然也没有这个必要。
现在她们既然想好好过日子,那该有的都得有,不能再马马虎虎的凑合了。
“现在你就不要再想那些旧事了,好好的休息休息,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时钰可不希望谢红梅的死一直困扰着顾程隽,毕竟她的死跟顾程隽一点关系也没有。
“嗯,不想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顾程隽凑到时钰的旁边,借着月光,看着她红润的脸颊,露出了笑容。
“随便做点吧,都已经晚了,别折腾了,我去给你烧火,两个人也快一点。”
时钰站了起来,她在家里什么活也不做,原本就有些心虚,如今顾程隽的心情不好,她自然要陪着他才行。
“那就煮个面条吧,晚上吃面条也好消化一点。”
顾程隽点了点头,“你先别动,我去把蜡烛点了,你再来。”
虽然今晚的月色不错,但是也没有那么明亮,还是有些看不清路的。
“没关系的,我跟着你走,不会碰到的。”
时钰笑了笑,她总觉得顾程隽太小心,但她也知道这是顾程隽对她的珍惜。
“总要点灯的,晚上做饭也看不清。”
顾程隽并不心疼那一点蜡烛,不过就是一两毛钱的东西,哪比得了时钰要紧。
“行吧,那你快一点啊,别留我自己在这儿太久,我有点怕黑。”
时钰笑着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调皮。但她其实是真的怕黑,因为幼时她曾被关进小黑屋,过了三天三夜才被放出来。
不过这些事,她永远也不会告诉顾程隽。
“马上就来,媳妇儿你等我会儿,要是还害怕就和我说说话,我能听见。”
顾程隽就算觉得时钰是开玩笑,也不舍得把她自己放在屋子里太久。
“咱们离得这么远,你真能听见我说话吗?”
时钰的声音不大,她说话向来都是细声细气的,和乡下妇人全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