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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秦想的事，贺朗对周冽没有遮掩，一聊起来就没个完。
贺朗以前就跟周冽说过，他跟秦想从小就是朋友，他喜欢秦想，但秦想似乎不喜欢他，所以他也一直没表白。
每年打电话都是为了亲口跟秦想说一句新年快乐，因为知道秦想不熬夜，所以每次都在年夜饭之后打，今年倒是稀奇。
贺朗低头沉默了一会，才有些失落的说：“哥，秦想有喜欢的人了。”
周冽闻言一愣，心情有些复杂的没说话。
贺朗也没指望他回应，自说自话一般继续道：“而且她说那个人对他忽冷忽热的，我觉得他可能遇见渣男了。”
周冽哑然，表情也变得难以描述起来，半晌才问，“她主动跟你说的？”
“嗯，”贺朗说，“她问我男生忽近忽远是因为什么，然后我就知道了。”
周冽抬手抽了一口烟，吐出后才语义不明的问：“那她跟你说自己喜欢谁了吗？”
贺朗：“没有，我只知道她很喜欢那个人，好像从大学就喜欢了。”
“……”周冽瞳孔骤然一缩，随着窗外一声烟花炸裂，心口像是受到了重击。
他不是没有猜想，但他觉得荒谬，几乎直接排除了这种可能，两个几乎没接触的人，要怎么感谈喜欢？
在这迷乱的时代，又有几个人能保持初心，默默喜欢一个摸不到的人许多年，哪怕是听见贺朗亲口证实，周冽都还有种恍惚的不清醒感。
回想起和秦想相处的每一幕，周冽忽然发觉其实都有迹可循，一股强大的满足感，顺着肢体脉络涌遍全身，原来真诚而沉默的爱展露之时，可以如此汹涌。
周冽羽睫轻颤，险些拿不稳烟，看着地面许久才平复内心的错愕。
贺朗没发现周冽的情绪波动，他还现在自己的悲伤情绪中，低声说：“我怕她已经和那个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也怕再给她打电话会打扰她，被她讨厌。”
周冽咬着烟，唇边勾起一抹无声的嗤笑，这似乎就是他想要的结果，看着贺朗失落，憋了一晚上的气好像都顺了很多。
最让周冽开心的是，贺朗还不知道秦想喜欢的人就是他，竟还特意到情敌眼前诉苦，不知道贺朗知道真相后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光是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此时周冽心里的恶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经受了这么久选择的心理折磨，他总算也吃到了甜头。
大概觉得伤心没用，贺朗自我安慰道：“不过他们也很有可能没在一起。”
周冽因为他突然的开口，回了神。
贺朗：“那个男人很可能只是在吊着秦想，等秦想失望后，一定会认清现实的，到时候我的机会就来了。”
周冽听着他异想天开的想法，表情有一瞬的嘲讽，而后抖了抖烟灰，云淡风轻的说：“可能吧。”
因为有人倾诉，贺朗吐露心事后觉得舒服了很多，对周冽说：“哥，我先回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
周冽：“嗯。”
贺朗离开后，周冽觉得清静了很多，他仰靠在沙发椅背上，望着漆黑的天空，突然就下定了主意。
饮鸩止渴也好，周冽突然坚定了要和贺朗对着干的想法，他要把秦想抓在手里。
想到秦想，周冽眼中不由落寞，在得知秦想喜欢他许久后，周冽的愧疚感也达到了新高度，他甚至有些后悔一开始因为贺朗而接近秦想。
秦想太好了，好到周冽深陷其中，不忍就此放手；可周冽太坏了，两个人崩坏的隐患是他亲手埋下的，现在也没有回头路了。
周冽知道，总有一天，秦想会看透他肮脏的内心，会来质问他的所作所为。
到那时，周冽都会认，他会让秦想明白，周冽是一个怎样恶劣的人，让秦想醒悟这样一个人，根本不配拥有她的喜欢。
周冽狠狠吸了一口烟，仿佛自残一般想，那样秦想应该会马上转身离开吧？
毕竟，秦想也不是非他不可。
周冽在玻璃房坐了很久很久，烟盒里的烟都快抽没了。
临近新年，外面烟火反倒是安静了下来，大概都等着零点之后再放。
周冽现在心情极差，觉得没意思，抽完最后一支烟，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胳膊，打算回房间睡觉。
还没起身，突然手机响了，他从兜里拿出手机，看完有些意外，来电显示是秦想，她竟然没睡觉。
周冽盯着手机，眸光暗淡，片刻后叹了口气，接通道：“喂？”
他话音刚落，电话那头马上传来秦想欢快的声音，像从玻璃外闯进来的小鸟，啾啾不停：“周冽……！”
“嗖——嘭！”
“嗖——嘭！——嘭！”
窗外众多烟花突然一起升空，一声接着一声的炸开，周冽根本没听清秦想说了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烟花停歇，他问：“你刚才说什么？”
秦想又大声的重复道：“我说，周冽，新年快乐！”
大概她声音太大，突然到让周冽眼中满是愕然，根本没反应过来。
恰在这时，窗外又一波烟花袭来，周冽看着烟花纷纷炸开，火星似乎落进了他眼里，将漆黑如墨的眼睛烧的透亮。
烟花声震耳发聩，周冽的心跳都顺了它的频率，砰砰砰个不停，周冽突然特别特别相见秦想。
秦想一直没听见回应，有些疑惑的问：“喂？你还在听吗？”
“在听。”不知道是不是烟抽多了，周冽喉咙有些干，说话声音都是沙哑的。
秦想：“你睡觉了吗，怎么声音哑哑的？”
周冽轻咳两声，说：“没，你怎么还没睡？”
秦想“哼”了一声，不自觉中就带了些撒娇意味的说：“还说呢，想在新年最先跟你说祝福，怕睡着，硬拉着优悠跟我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现在都不困了。”
“嗬——”周冽轻笑着听她怨念，完全没有不耐烦。
秦想不满的噘嘴：“你还没跟我说新年祝福。”
周冽却说：“既然睡不着，要不要出来看烟花？”
秦想一愣：“现在吗？”
“嗯，”周冽说，“我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