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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古芃！”
星期三的周会上，消失了数天的安礼正坐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抖了抖他刚从箱子里翻出来的格子衫。
“所以为什么非要是我去应聘那个试睡员？那玩意一看就是骗人的不是么？”
面对着周围一圈的同事，古芃正试图将这个看起来就很冤大头的任务给推卸出去。已经有工作了后再去应聘这种明显钓鱼骗人的职位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但是这里古芃就你最合适啊。”后仰躺在她电动办公椅上的孟悠说着抓起了把薯片塞进了嘴里。“而且这个工作不是主要，主要是他要求试睡的凶宅。”
“确实。”一旁的尉迟医生点了点头附和道“我这个样子怎么也不像。李豹他就更不用说了，往那儿一站就像是踢馆的。”
“止戈为武，点到为止，踢馆这种事我不会做的。”李豹抬眼看了看旁边的尉迟，抿了口茶缓缓说道。
“所以说，只能是你。”安礼将手中的格子衫递给了古芃，煞有介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
“不是，为什么非要格子衫，这未免有些刻板了吧？”看着手里的衣服古芃有些面露难色，毕竟以他的习惯来说比起格子还是纯色的更能接受一些。
“还不够刻板，要的就是看起来一副才毕业的穷学生样子，把这个也带上。”安礼说着摘下了自己的眼镜，直接放在了古芃的脸上。
“我不近视的啊……”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镜片古芃下意识的眯起眼睛准备迎接不适，但是想象中的扭曲场景却并没有在眼前出现。
“啊？你眼镜没度数的？那你一直戴着干嘛？”
“让我看起来更像局长，不行么？你们看看还差点什么。”安礼挑了挑眉似乎对于古芃的疑问有些不满，随后转身问向了办公室里的其他人。
“哦我知道，还差个背包，双肩背的那种！”孟悠打了个响指，似乎对于自己的点子很满意。
“也许换个发型？”
“我觉得鞋子也可以换一双。”
“……”
一时间，办公室里对于如何装扮的更像一个好上当的刚毕业学生展开热烈的讨论。而作为模特的古芃则回想起了一年多之前和他们讨论中一模一样的自己……
……
……
“下一位！”
“啊……好的！”
记住要紧张，然后迫切一点。古芃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在心中再次默念了一遍自己要扮演的角色特点后，缓缓推门走进了在门外等待许久的面试房间。
“请坐。”
清冷的女声在房间里响起，示意古芃坐到她对面的位置上。
“哦，好的好的。”
古芃说着点头两步快走落座，下意识的咽了口空气后才和面试官对视。
对面身穿制服套装坐着的女子妆容精致，利落的短发不到肩头，金丝眼镜下的眼睛微眯，如同大赛的评委一般仔细地打量着她桌子上古芃的假简历。
“您好，古先生。很高兴您能够选择我司投递简历，您简历上的条件非常符合我司的要求，但是在这里我还有几个问题和几点要求想要和您说一下。”女子推了推眼镜抬眼望向对面椅子上的年轻人，嘴里的话语客套且冰冷。
“好的，好的。”
根本不需要刻意模仿紧张，古芃在看到面试官的第一眼就想起了他曾经高中的教导主任。尤其是眼角的泪痣，几乎一模一样。晚自习偷跑出被那个老女人抓到后一直骂到放学的记忆在大脑深处突然复活，古芃下意识的脚趾抓紧了鞋底。
“我们这个试睡员工作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按照规定的要求去规定的房屋里住上一些时间就行。”女子将古芃的简历收起，脸上的神色颇有些疲惫。
“啊好的，我只需要去住么？”
“按照不同屋子的不同情况，试睡员需要进行的步骤不尽相同。不过大部分的工作都很简单，相对没有什么难度。”
“那我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还有一点我需要提前说明，相信古先生你在投递简历的时候应该也有所听闻……”说到这里女子顿了顿，似乎是下了决心一般随后才继续开口。
“需要试睡员的屋子基本上都是一些“凶宅”，里面或多或少的发生过些案件或者出现过些奇怪事件，所以这份工作试睡员的心理素质有一定的要求。”
“这些事情大多是心理作用吧，都是自己吓自己什么的。”古芃耸了耸肩，故意表现出了不以为然的样子。
“也许是吧，很多人都曾像你这样说过。”女子听了古芃的后轻叹了一声，脸上的疲惫更为明显了。
“那他们？”
“都不干了。”
女子说着摇了摇头，秀眉紧蹙满脸愁容。
“虽然可能你觉得这份工作大概率是诈骗，但是实际上我已经被这屋子弄得快焦头烂额了。目前为止所有的面试者全部没能在里面撑过三天，绝大多数在一天之后就选择不干了。如果即使这样你还是觉得心理作用的话，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
“那你自己去看过这间房子么？”
“我没有，但是我已经无数次的看过那些辞职者落荒而逃的表情了。他们有的语无伦次，有的双目无神，我不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我也不敢……我连想都不敢去想到底有什么。”
回忆着过去几天内的事情，女子开口的同时不自主抓起了自己的头发。理性告诉着自己这些猜想都是不可能的，但是面前一次次逃离的试睡员正在让自己的理性逐渐崩溃。
“啊，抱歉，失态了。”意识到自己还在面试中的女子最终回过了神来，简单整理了一下头发，平复了心情。
听到这里，古芃心中已经对于这件事情有了一个大概的脉络。很显然对方口中的凶宅就是自己这次的工作目标，但是碍于公职守则的缘故，现在只能继续装傻充愣了。
“真的有这么可怕么，我是觉得可能他们有些太人云亦云了。听你这么说，我今晚就想试试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就如你所愿。你是今天第二个不怕死的了，我在这里先祝你好运吧。”
看着面前这个毫不畏惧的年轻人，女子由衷的希望自己明天不会接到对方受不了退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