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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背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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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她在华园里摔了药碗,未到晚间便已传到风华夫人耳中,只是味儿却变了,说是梦华小姐吃不惯府中的点心,硬是使唤宫人回子夜宫去拿合心的来。风华夫人却是清楚自己这个小女儿的脾气和性情,知她不会如此娇纵,于是唤人训斥了厨子,她接女儿回来养病,若是厨子连个合心的点心也做不出来,那留他何用?

阮如月对此不置可否,她此番回门,照规矩晚上不能与夫婿同寑,风华夫人安排了邵之思住畅园,虽离得她的闺房不远,但总是心中不安。

晚饭时阮梦华称病不出,独自在华园里用饭,厨房这趟老实了许多,三五丫鬟抬着食盒送来饭食,放下了四面纱帘,在外堂摆好了来请她用饭。纯肉在右,带骨依左,脍炙处外,疏酱处内,每一样的陈设都不马虎,规规矩矩地呈上来,另备了四样糖渍点心,要梦华小姐尝合不合口胃。

如此讲究的一餐饭,阮梦华却吃不出滋味来。厨子的手艺不错,人也没多大过错,他们只不过是惯常如此,教训了一番让他们听话,却又没了意思。这些人不过是看主子脸色过活,早些年她若端出主子的架子,也不会被人看轻,是她自己总想着忍让,生生弄成眼下的局面,又能怪谁呢?

近几年她越大越是心底空落落的,常常自问自答,到底自小到大渴盼的亲情有无必要?她手抚右臂,淡淡地笑了起来,谁也不曾想到在这衣裳下面会另有玄机。大概是因为在杏洲养着无人管头管脚的缘故,她的胆子也比寻常小姐们大些,曾带人跟南华跑去相邻的州郡,看那些所谓的江湖争斗,还求了位奇人专门定做这枚连环焰。

她心里有许多古怪念头,有时听南华讲到北有鲲鹏一样大的奇雕,南有无边的海水,常笑他在胡吹大气,其实心中早信了三分,向往着几时去长长见识,看是否真有那么大的鸟儿,海水是否比运河还宽。

人人都当她只懂得玩闹,谁也不明白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从前嘛,她要的是可以名正言顺留在母亲身边,留在上京城,姐妹不和睦并非大事,谁家的姐妹不是吵闹着长大呢,她曾见过乐洲表姨的一双儿女,总在斗嘴,感情却最是深厚,她与阿姊年岁还小,平日见面的机会不多,她有好多东西要讲给阿姊听,这个世上只有她们是她的亲人。

如今她好像不再稀罕这些了。

邵之思是阮府的新姑爷,今夜住在畅园,他知自己不该胡思乱想,尤其此番是陪着新婚的妻子回门,但止不住心中记挂另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无法睡得安稳。

夜深人静,另一头锦园里住着的阮如月也是难以安寑,几次打发丫鬟到畅园去看,一会儿怕姑爷睡不安稳,送了安神汤,一会儿又说天寒夜冷,提醒姑爷莫贪凉。她性子本冷清,家中奴仆几时见过小姐如此在意一个人,对新姑爷的本事也愈发的钦佩起来。

“小姐,都快亥时了,早点安歇吧。”阮如月身边的丫鬟佩玉尽忠尽责地提醒着,她已困得不行。

阮如月轻斥道:“你是跟着我去了邵家的人,这称呼怎地总也改不过来?”

佩玉忙改了口,赔笑道:“三少奶奶,奴婢知错,许今夜回到锦园太过熟悉,才一时犯了糊涂。”

“罢了罢了,下去。”她一阵阵心烦意乱,却无从排遣,挥手让佩玉下去时又改了主意,说道:“回来,你悄悄地去华园一趟,给我找一个人……”

她犹豫着低下声去,云鬓上的珠钗颤了一颤,终是下定决心,轻轻说了句话,佩玉不动声色地领命而去。

不多时,佩玉领着一个人悄悄走进锦园,园子里的丫鬟婆子早得了吩咐不敢露脸,谁也不知道这件事。进了屋,那人犹豫着将怀抱着的一样物事递了上去,阮如月打开来一一查看,脸上不由得发青……

第二日清晨,风华夫人起身后等着大女儿来陪她用饭,因两个女儿同时回来,造成颇多不便,昨晚略与阮如月谈了两句,说好今日一早由得二人回邵家,只是到厅里摆好饭后大的小的都不来,一时起了疑,便先去了锦园。

不知为何,一向守礼的阮如月竟还未起身,明显昨夜睡得不好,见了母亲来微将头扭向帐里,黯然道:“想是昨儿个回来有些高兴,大半夜还没睡着,有些着凉。”

风华夫人上前抚了抚她的额角,担心地道:“倒也不热,莫如让云大夫瞧一瞧,这天一日日地冷了,可别病了。”

阮如月立马拒绝:“不必了,母亲,云大夫是跟着阿妹回来的,还是别扰到人家,哪里请不来大夫了?”

她便是病死也不要沾人家的光!

风华夫人何尝不明白她的想法,叹道:“你这孩子,真是狷介,自家姐妹何必见外呢?”

她竟冷冷地一笑:“怨不得她,都怪我……算了,母亲,我收拾停当便与夫君去与母亲拜别,日后还请母亲不要挂念。”

“如月,出了何事?”风华夫人如往常般揽近她,拍拍她的肩膀,到底是母女,阮如月偎入母亲怀中,欲言又止:“只是小事,母亲,你若只生得我一个女儿,该有多好。”

“傻话,梦华比不得你,好不容易才回京城,无论如何你都得让着她。”风华夫人想了想,问起旁的事来:“成亲这几日,邵家太君对你如何?”

阮如月讶道:“邵家上下对女儿自然依礼相待,没有什么不好的,母亲在担心什么?”

过往种种在风华夫人眼前闪过,她轻声叹道:“没什么,邵家老太君对娘颇有微词,我怕她……”

别人倒还罢了,每回她看到邵家的老太君,总觉得浑身不自在,犹如被毒蛇的利眼紧紧盯住的感觉,其实她哪里见过什么毒蛇呢。

阮如月了然地道:“母亲若是早些想到此上,早些远离了该离开的人,也不会有这种担心了。我并不怕老太君会如何,毕竟我已是夫君的人,是邵家的媳妇,她再不喜也不会如何的……”

说到这儿,她脸色绯红,任佩玉扶着下床,穿戴整齐洁面上妆,出嫁前清一色的白衣如今全已收了起来,锦纹云绣团团绕绕,都是新鲜亮丽的颜色,穿在她身上立时去了几分颓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