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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昙穗在盛昭仪的殿里坐了一夜,算着大概到了下朝的时辰,才命人去向赵衍如实禀报。
床榻上的盛昭仪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皱,手指抓握着锦被,时不时梦呓几句,但声音极轻,听不出来在说些什么。
得知消息的妃嫔们陆续来到盛昭仪殿中,一个个心急地想要入内探望,却被李昙穗让人拦在了门外,只能在外头交头接耳。
“陛下驾到!”
随着殿门外传来大监的通报声,明黄色的仪仗稳稳落下,赵衍步履生风地走了进来,全然不顾在外头拘着礼的妃嫔。
“臣妾参见陛下。”
赵衍虚扶起李昙穗,眉眼中带着急切之色,询问道:“盛昭仪和孩子可还好?”
李昙穗正要回答,就听里头的太医嘈杂起来,院判率先越过屏风出来禀报:“启禀陛下、皇后娘娘,盛昭仪醒了。”
闻言,赵衍大步入内,只见盛昭仪一张脸毫无血色,面容忧愁地躺在榻上。
“盛昭仪,你醒了,”赵衍侧坐在床榻边,“现下感觉如何?”
盛昭仪向来性格清冷,不爱说话,如今身子又虚得很,张了张口,根本说不出话来。
见状,赵衍转头将目光转向太医,盘问道:“皇嗣保住了吗?”
一众太医跪在地上支吾不言,院判见状,正要开口禀报,却被李昙穗拦了下来。
李昙穗行了一礼,平静开口:“好在太医和医女们救治及时,皇嗣无恙,只是盛昭仪和皇嗣双双受损,还得好好养些时候。”
话音刚落,李昙穗抬头看去,只见盛昭仪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贝齿浅浅咬住下唇,模样有些怪异。
“无事便好,朕也放心了,”赵衍松了口气,和目看向李昙穗道,“皇后,辛苦你了。”
盛昭仪的表现令李昙穗深感意外,心下狐疑不已,见她还沉思着,便追问道:“盛昭仪可知为何会胎气震动?”
听闻此言,盛昭仪眼眸一怔,随后歪过头去咳了起来,直直把自己咳得脸颊绯红,有些喘不过气来。
赵衍见盛昭仪这番模样,心下不忍,抚着她的背后替她顺气。
“皇后,此事容后再查,先让盛昭仪养好身子。”
赵衍既已发话,李昙穗便不好再继续询问,只得答应了下来。
想着赵衍自然是要陪着盛昭仪的,李昙穗便打发走了妃嫔们,嘱咐她们无事不要过来打扰盛昭仪安胎。
正在思索昨夜之事的缘由,只见若梨端着一个盖着布料的茶盘,从盛昭仪的小厨房走了出来。
李昙穗见状,深深看了看身后的宫殿,吩咐若梨道:“本宫身体不适,宣太医院院判入灵泽宫。”
“是。”
雍景殿内,李昙穗稳坐上方,手中端着茶盏微微晃荡,眼神停留在跪着的院判身上。
旁边的白新容睁大双眼,细细查看着若梨端回来的药渣,蹙着双眉困惑不已:“这也看不出来什么不对呀。”
看着白新容一头雾水还要努力识别的样子,李昙穗微微一笑,拦住她翻来翻去的双手:“你哪里能认识这些东西,听听院判怎么说。”
说完,李昙穗转向地上跪着的院判,冷声道:“常院判,你先说说,盛昭仪为何会滑胎?”
“这……”常院判眼神飘忽,一脸惊慌,“娘娘不是说,盛昭仪和皇嗣平安……”
“你以为本宫的说辞是在替太医院掩盖?”李昙穗面色冷淡,“如果让陛下知道,太医院送来的药包里多了些不该有的东西,导致盛昭仪小产,你们可还有性命在?”
常院判支起袖子抹了抹头上的冷汗,磕了两个头,辩解道:“卑职实在不知这药里怎么会多了些三七和玄参进去,太医院实在冤枉,皇后娘娘明鉴啊!”
听到里头确实是加了东西,白新容顿觉惊奇,一脸崇拜地看向李昙穗:“娘娘,原来你还懂医理呀,难怪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药渣不对。”
李昙穗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从容笑道:“我哪里懂得这些。盛昭仪小产后,我担心是她宫内的人下的手,连夜吩咐若梨盯着那些人,果然看到盛昭仪的贴身宫女半夜出门埋了些东西。”
“所以娘娘就让若梨把这包药渣又挖了出来?”白新容眼神透亮,“娘娘你真聪慧!”
李昙穗莞尔一笑,她本想诈一下常院判,谁料他还没看药渣就开口招认了里头多加的药材,倒省了不少事。
“常院判,你若从实招来,说出何人指使,本宫尚且能让陛下开恩,否则,这可是死罪。”李昙穗站起身来,走到常院判面前,火烛拉长她的身影,将跪着的人笼罩在内。
常院判一咬牙,开口道:“是盛昭仪让卑职放的!”
这句话如同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激起一阵波澜。
李昙穗平复心气,压着心中的怀疑,保持着平静说道:“你若胡乱攀附……”
“卑职不敢!确确实实是盛昭仪!”
看着常院判战栗惊惧的样子,李昙穗觉得他并不像在撒谎,但她实在想不明白,盛昭仪为何不要这个孩子。
又或者,盛昭仪是想用这个孩子换来什么。
回过神来,李昙穗再次看向地上惶惶不安的常院判,命令着:“让太医院的嘴闭严实些。晚些时候,你再去给盛昭仪把脉,就说龙胎一切安好。”
常院判哆嗦着答应,只觉得这会儿死里逃生了。虽然他不明白李昙穗为何会有这样的吩咐,但如今这形势,只能先听皇后的。
李昙穗回头,看着白新容陷入沉思的样子,好奇道:“寒酥,你在想什么?”
听见李昙穗叫自己,白新容这才回神,杏眼微微垂着,喃喃道:“我在想盛昭仪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对于后宫妃嫔来说,孩子才是立身之本吧。”
“的确如此,盛昭仪很是反常。”
白新容眼神一暗,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压低声音,在李昙穗耳边说道:“难道她这孩子不是陛下的?”
听得这话,李昙穗下意识就要嗔怪她又胡言乱语,可话未出口,心下一沉,白新容的猜测不无道理。
不过,盛昭仪并不像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
“穗昙,你别多想,我只是乱说的。”
李昙穗压下怀疑,看着白新容兔子一样抬眼看着自己的眼神,只觉得可爱,打趣她道:“你也知道孩子是立身之本,怎么不想着去讨好陛下,反而日日躲在我这殿里不见人?”
说着,白新容的眼眶又红了起来,怯懦着声音问道:“穗昙,你是厌烦我了吗?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李昙穗见状慌了几分,这怎么又要哭,说都说不得。
不过自己带进宫的人,也只能哄着。
“我逗你呢,瞧你这矫情的样子,真该让陛下来看看。”李昙穗点着白新容的额头,看着她一副无辜的样子,又有些愧疚。
说话间,白新容就落了两滴泪下来,泛红的杏眼里满是委屈,扑进了李昙穗的怀里。
“才不要让陛下看呢,”白新容的头在李昙穗怀里蹭着,“我只喜欢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