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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仲有些意外,自古无情帝王家,宗夜泽竟然愿意舍命救夫人,不禁高看他几分。
两人随后准备一口大木桶,倒满开水,撒入图兰朵那个凉血通关粉。
接下来的步骤杜子仲不方便在场,他将具体怎么做告诉宗夜泽,然后退出浴间。
宗夜泽按杜子仲的话,拿匕首割破手掌和手臂,鲜血滴入木桶,原本清澈的水被染红。
浴房薄雾朦胧,图兰朵安静靠在墙边,宗夜泽看着她白皙的脸颊,接下来要帮她褪去衣裳。心跳莫名如擂鼓般咚咚震,脑袋冒出许多莫须有的粉红画面。
察觉自己走神,宗夜泽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这才上前帮图兰朵褪衣,转眼只剩一件内袄,上面的血迹还未干,黏着伤口。
宗夜泽小心翼翼替她解开系扣,拿掉内袄,露出雪白嫩滑的肌肤,薄雾笼罩着丰满的身姿。
他不小心看到阿图的身前,隔着衣服倒没觉得这么成熟,赶紧移开目光。
手掌的疼痛都拉不开他的注意力,心里不停念叨非礼勿视。
随后赶紧扶着图兰朵放入木桶,脖子以下浸没在水中,什么都看不见了。
宗夜泽这才松了口气,这半炷香的功夫对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简直就是煎熬。
图兰朵伤口的疼痛让她下意识发出轻哼,渐渐红润的脸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她入水后,胸口原本凝结的黑色血液忽然漂浮在水面,慢慢沿着宗夜泽的血移动。
宗夜泽见状,知道这是蛊虫在寻找血液宿主,他随即褪去衣物,坐入木桶中。
看着阿图痛苦的面色,他伸手抚着她的脸颊,柔声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着用匕首再割出两道口子,鲜血继续流出,原本鲜红的木桶颜色渐渐变成黑色。
比起女性宿主,蛊虫显然更喜欢男性宿主,肉眼可见的细小蛊虫疯狂涌出。
阿图脸上的痛苦之色渐渐缓和,宗夜泽的身体却渐渐被蛊虫侵蚀,身体十分疲惫,眼前渐渐模糊。
宗夜泽不知什么时候昏睡过去,两人就这么泡在温热的水中。
转眼已经过去两日,第三日午时,杜子仲不知里面情况怎么样,一脸焦急在门外来回踱步,轻声喊道:“世子?”
没人应,又喊,“世子妃!”
一连喊了几声,终于听到里面传出动静,他不知是宗夜泽醒来还是世子妃醒来。
房门打开,是图兰朵。
她发丝还是湿的,脸色苍白,还很虚弱,穿着昨晚那套血迹斑斑的衣服。
杜子仲面露喜色:“世子妃,你恢复了!看你的情况,蛊虫已除,残留的蛊毒服药就能恢复。”
图兰朵呼吸短促,沉声说道:“你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个办法!医者,凡伤他人性命的救治办法,皆为无解。以命换命,你还是大夫吗!”
杜子仲收起脸上的嬉笑,喃喃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小生只是尊重他的选择。”
“你!”图兰朵被他气得闷咳一声,身体虚弱连吵架都无力。
杜子仲也是大夫,知道她为何生气,只是相对于王府世子,他更希望她活下来。
“他怎么样了?”
图兰朵没好气说道:“杜大夫不是很能吗?应该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呀。蛊毒已经完全蔓延开来,离死亡不远了。”
杜子仲说了声抱歉,他何尝不明白这是两难的选择。
图兰朵见他情绪不对,语气缓和些:“你怎么了?我才说你两句。”
“我曾经一直后悔当年医术不精无法救父母,多年后在我在父亲的医书中看到这个办法。原来父亲早就知道此法,只是伤人性命的治疗办法,于他们而言便是无解。”
杜子仲顿了顿,恢复情绪:“但我不是,只要当事者愿意,我会尊重他们的决定,并作出主观判断。虽然对不住世子,但我的主观是你活下去。”
图兰朵对于这个观点并不认同,但事情已经发生,继续争辩也无用。当务之急是保宗夜泽一条命。
“麻烦杜大夫拿副银针过来,我醒了虽然不能尽除蛊虫,但可以将他体内蛊虫逼到下盘,他的双腿会瘫痪,却能保他一条命!”
杜子仲闻言,立即拿出一副银针。
图兰朵接过金针,让他进来帮忙,因为需要行针海底穴。
宗夜泽安静坐在木桶中,脸色煞白,伤口的血已经凝固成黑色。
“他已经两日没进食,先让他服下流食,保证生命力。”
杜子仲按她的话安排,给她也准备了一份食物,她也两日没进食了。
半刻钟后,治疗开始。
图兰朵喂宗夜泽服下一枚牛牛丸,刺激他大脑的神经活跃,对处于昏迷状态的人都有一定效果能恢复潜意识。
随后,开始行针,宗夜泽是为救她昏迷,她拼上老命也要还他恩情。
她在宗夜泽小腿划了两道伤口,然后不断行针,给蛊虫做行为刺激。
只要一过海底穴就会受遭到清除,在同一处处伤口不断反复。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终于在持续数百次的刺激下,总算勉强完成,蛊虫的行为被限制在两腿,无法对人体上半身重要器官进行破坏。
接下来替他包扎好伤口,等他醒来。
这一等就是三日,图兰朵寸步不离地照顾他,她这三日已经充分休息,脸色恢复血色,体内的蛊毒也清除半数。
第四日,宗夜泽终于从昏迷中缓缓醒来。
他看到图兰朵趴在木桶边睡着,整个人睡太久反应有些迟钝,动作稍微大了点,弄出声音。
图兰朵惊醒,看他已经醒了。
“你醒了!怎么不叫醒我。”
宗夜泽有一瞬间恍惚,过来会儿才回过神,没顾自己的状况,先问图兰朵:“你怎么样了?”
图兰朵心中微暖,柔声说道:“多亏了你,我没大碍。”
宗夜泽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才注意到自己还赤身在水中,老脸一红,腿脚想要动一下,发现动不了。
再用力,还是动不了,不是用力的问题,是根本没知觉。
他面色一震:“我的腿怎么回事!”
图兰朵没有隐瞒,告诉他,为了保他一命,只能将蛊虫全部限制在双腿,腿部经脉肯定难以承受如此庞大的蛊毒。
腿部经脉受损,双腿残了,只能卧床和坐素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