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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禹对赶来的二舅伯跟表哥露出鄙夷的神色。他要不是看到何仁浩跟王铭慧在,会去跟向远峰吵架。
向远峰在城里打工,都是向娟帮忙租的房子。因为母亲每天没日没夜地打工赚钱,却要帮衬向远峰跟向前。
向禹早就看不过去,他找向娟提过很多次,不能让他们养成伸手跟别人要的习惯。可是向娟却真的觉得是自己欠娘家哥的。
她不让向禹去跟哥哥吵架,而是想有能力赚钱,帮帮他们也行,这样不至于让向远峰整天来找母亲的麻烦。
向远峰的心里,却是有心结的,当年妹妹向娟离婚回到向家。自己媳妇好心帮她说了个做包工头的男人做续弦,可是向娟却不同意,连夜逃到城里。
当时向远峰媳妇收了包工头家彩礼,而且给大哥家分走了。这个向远峰的大嫂也是泼皮,拿进手里的钱,她不愿意吐出来。
让向远峰媳妇去城里找向娟去,当时向远峰的媳妇一生气,买了农药喝了,这消息也传到了向娟耳朵里。
可向娟知道哥嫂将她当敛财的工具,自己又没说要嫁,他们就收了别人彩礼。她跟母亲一直不敢跟家乡人联系,怕被两个哥哥来给抓回去再嫁。
而当时向远峰的妻子被救活后,她知道自己拿了彩礼钱,这包工头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就偷偷跟包工头跑了。
自此后,向远峰就把这笔账算在了妹妹向娟头上。他这些年一直带着儿子向前,去找母亲跟妹妹,也找跟包工头刘岩跑了的妻子方平。
儿子向前从小就在大伯家里,等到小学毕业就跑出来混社会。这些都是向远峰恨极了妹妹的根本。
他一次次在想,当初妹妹嫁给包工头刘岩,自己跟儿子的命运,一个家庭的命运都改了。
自从他找到向娟时,是十年前,向娟在早餐店帮忙时,碰到了他。然后向娟的麻烦就来了,十年来,向娟不止要供儿子读书,还要承担二哥跟侄子向前租房的费用。
有时候向远峰还专门过来蹭饭,向娟自从知道二嫂跟人跑了后,也不敢说二哥半个不字,她甚至也一度以为,这是自己当初一意孤行造成的。
向禹陪着外婆往门外走,准备上二楼,向前也转身跟着,道:
“奶奶,我今天也没地可去,就跟向禹睡一屋了!”
向远峰见儿子提出这要求,他也假装后退一步,道:
“我也没地去,走吧!向禹,我们今晚就一起看看你们住的房子。”
向禹一脸不情愿地带着他们上楼,向娟实在是憋不住委屈,一副想哭的样子,跑出院门外。
王铭慧赶紧追了出去,喊:
“妈,你去干吗?”
向娟一直跑到护城河边,失声痛哭。王铭慧看着母亲的样子,实在是太心疼。 她只能静静看着母亲痛哭,等她发泄一下心中的憋屈。
何仁浩也跟着出来,见王铭慧陪着向娟站在路灯下,而向娟在痛哭。王铭慧身子对着马路,她看到何仁浩,摆手示意他不要过来,让他回去,自己会安慰母亲的。
见何仁浩看懂她的手势,朝房子走去。
王铭慧才转身一手放在母亲肩膀上,说:
“妈,这些年,你心软吧!心软累的还不是你自己。你除了要养向禹,还要帮忙养二舅佰跟表哥。他们都是正常人,可以靠自己,他们该有自己养自己的决心。再说你能养表哥一辈子吗?到时候你累倒了,向禹还要接下这任务,去养表哥一辈子吗?”
听到女儿这么说,向娟抽泣道:
“我也不想养啊!可是他们的不幸都是我造成的,我这是赎罪啊!”向娟说着,哭得更厉害,她从未如此痛快哭过。
听到母亲这么说,王铭慧生气道:
“妈,您怎么能这么认为?就像上次你跟我说,当初大舅跟二舅还有两个舅妈,得知你离婚后,将你许配给那个大你二十多岁的包工头,她们自己贪婪收了别人的礼金平分。
二舅妈后来喝农药逼你回去嫁人不成,跟别人跑了。也是她自己贪财,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救世主,别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这样会活得很累。”
向娟听了,抽泣着说:“话是这么说。可是在向家人眼里,我是害你二舅伯一家四离五散的罪魁祸首。”
王铭慧听了母亲说的话,她感到不可思议。这些人真会情感勒索。
她再次说道:
“妈,不要听舅舅说的话,那纯粹是情感绑架。舅他们有手有脚,自己不去赚钱,想着靠唯一的妹妹出嫁赚彩礼钱。
他也不怕说出去遭人唾弃。这好吃懒做的人,你就该狠心一些,不让他们依靠。让他们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养家糊口。”
王铭慧跟母亲讲了会大道理。就是想让母亲狠下心来,不理向远峰跟向前。
她陪母亲回到二楼的住处,进门一看,向远峰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并打起了呼噜。
而向禹正在电脑前学习,向前倒在他床上,双手双脚摊开的睡姿,彻底将他的床给霸占了。
铭慧见了摇摇头,向娟说:
“向禹,一会我跟外婆睡,你就睡我那屋吧!”
向禹一副很烦的样子,道:
“妈,我看我还是去住宿舍吧!宿舍清静。我看他们两来了就不准备走的。”
向禹埋怨着,起身收拾书包,准备离开。
铭慧听到弟弟要住宿舍,而他正要准备考试。于是代替母亲同意了,
“行,住宿舍也好,这家里事多。”
“妈,你去洗了睡吧!我先走了。您只管去上班,二舅伯跟向前的事,我有办法。”
向娟不知道女儿有什么办法,她看到客厅的二哥没盖被子,心一软,去拿了被子给二哥盖上。
何海韵让王铭慧跟何仁浩回去,她留在这里陪王涛。
王涛很郁闷,双眉拧得紧紧地。像是烦透了向娟的二哥跟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