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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瞳白龟也很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绿豆大的双眼转来转去，脑子里嗡嗡作响。
待在秘境里近万年，它一直都在湖底守着螭吻，每次秘境关闭都很平静，这种仿佛要坍塌的情况头一回遇到。
“你问它还不如问我。”辕狸爬出灵兽袋，缩小体型爬到她肩膀上，一脚将打盹的鲲鹏踹飞出去，“秘境有新的生机流动，关闭之前，会出现坍塌的幻象。”
生机来自她，规则不能将她困在秘境之中，却可以留下因为她而复苏的生机。
“只是幻象？”关颜不信。
出现在她身边的兽，没一个安好心。
“当然。”辕狸听到她的心声，郁闷地舔了舔爪子，“你不信的话可以回你们落脚的宅子，不会有任何影响。”
还有几个时辰秘境彻底关闭。
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建在别院的妖王殿，还有很远的距离，跟地宫之间更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要留住她身上的生机，坍塌的幻象会逐渐强烈，给人一种身临其境之感。
“出不去我就炸了秘境。”关颜气鼓鼓撂下狠话，重新御剑，招呼师兄师姐们回落脚的宅子。
南野瞄了眼她肩膀上的辕狸，满腹的疑问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
接近小师妹的这些神兽、凶兽、亲戚，好像都不怎么靠谱。
它们的话，听听就算了。
能听到所有人心声的辕狸：……它就这么不值得信赖？
“不知道受伤的人会不会吓到。”宋寒雪也瞥了眼辕狸，暗暗想着杀一只神兽的亲戚，会不会被天道惩罚。
辕狸：它有那么容易被杀吗！
“我总觉得接近小师妹的这些兽，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谢青瑶偷偷给蓝玉书传音，“小师妹天真单纯，我担心她会被骗。”
“这不是还有我们吗，那些神兽、亲戚要真敢骗她，杀了就是。”蓝玉书回头，漫不经心地瞥一眼辕狸，很快收回目光。
在秘境里收拾不了它，等出去了再说。
辕狸：魔种天真单纯？这些人还暗戳戳的计划收拾它，是不是想太多了！
“幻象好像逐渐变得明朗。”穷奇打了个哈欠，幸灾乐祸地跟辕狸说，“这要真是坍塌而不是幻象，我会好好给你立个坟。”
辕狸气得闭上眼堵住耳朵，不看不听。
穷奇得意洋洋地哼了声，加快速度跟上关颜，清扬的少年音透着明显的愉悦，“心定则幻象除。”
她是关心则乱。
秘境坍塌不止会伤害她在乎的人，也会因为她，而导致更多人陨落于此。
若她冷静观察周围的情况就会发觉，眼前所见所感，当真只是秘境坍塌的幻象，而非实质。
“我试试。”关颜偏过头，目光从它毛茸茸的耳朵上扫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秘境不会坍塌，哪怕拿走了妖王杖，几任妖王的神识还在，并未随着自己一起离开。
心念坚定，四周仿佛随时倾塌的幻象消失，秘境还是原来的模样。
她又惊又喜，决定收回修真界有大病的看法。
……
为了打开珍宝塔二层的门而受伤的各派弟子，多达三百余人。
重伤的那些在南野等人的救治下，外伤基本痊愈，只剩内伤还需要细细调理一段时日。
清点完人数，坍塌幻象再次出现，各派弟子和散修吓得魂飞魄散。
关颜安抚的话还没出口，针对她的指责纷沓而至。
“是魔种破坏了秘境规则，她这是要害死我们所有人！”
“魔种不配活着，这次是秘境，下次没准就是整个西陵大陆！”
“杀了魔种，还大家安宁！”
“魔种不死，万物不生！杀了魔种，秘境才不会坍塌，我们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杀了魔种，不想死的给我上！”
“啪”的一声巨响传来，金色阵壁升起，将所有人都困进法阵之中。
关颜御剑飞到半空，回过头，神色从容地注视师兄师姐们片刻，不疾不徐开口，“秘境即将关闭，我师兄师姐们耗费丹药和心力救你们，不是让你们恩将仇报。”
法阵内的众人安静下去，仍旧有人不服。
“我是魔种的事，谁确定的，你们的证据是什么。”关颜弯起唇角，含笑嘲讽，“救你们的时候叫我玄云宗关师妹，自己遇到危险了我就是魔种，没见过比你们更不要脸的人。”
她是魔种又如何。
从进入秘境开始，她救了不少人，师兄师姐们救的更多。
没实力杀她光会嘴炮的人，早知道就不救。
想杀她也不是不行，能撑过她一招再来指教，机会随时都有。
“你们不会以为玄云宗弟子好欺负吧，救你们可没说过免费。”关颜敛去笑意，抬手将准备好的账单发下去，“识趣的现在就支付灵石，不识趣的，账单会每日挂在通用玉简中。”
说罢，她御剑而下，悠然消失。
拿到账单的众人面面相觑，好一阵才低声抱怨，“这也太贵了吧！”
“救命之恩只需支付灵石而非结因果，你们该偷笑才是。”江风止冷笑一声，扶着还未恢复过来的柳星洲，从容走向角落人少的地方。
韩元旬一言不发，扶着同样没恢复的段从宇，默默跟上江风止他们。
他们一动，由始至终都没说过要杀魔种的各派弟子，迟疑迈开脚步。
法阵之外，关颜他们六个端坐在椅子上，神色自若地数着灵石，耐心等待秘境关闭。
最后一袋灵石数完，众人眼前一黑，强劲的推力将他们卷入漩涡，再睁眼已出了秘境。
“这是无妄海边？”蓝玉书走出传送法阵，茫然看着无边无际的海面，“不是说无妄海可沉万物吗？我怎么看到海面上有东西浮着。”
“你看错了，不是无妄海。”关颜拿走遮住他眼睛的地图，好气又好笑，“这里应该是其中一个出口，我们回家吧。”
被传送出来时太过混乱，不知道谁带的地图糊到三师兄脸上，正好遮住他的眼。
“回家，过段时间就是拍卖会，正好整理下要送去拍卖的东西。”游既明笑容满面，“师父一定很想我们。”
关颜：师父可能单纯只想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