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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甘木和霜儿,先后从院外进来,向钟化空行礼。树伯没有来。
钟化空焚香向上天祝祷,甘木跟着拜倒。行完大礼,钟化空拿出自己写就的著作《明镜神功功法篇》来,从场部的首篇,气为身动开始,教授甘木练气的方法。
能看到对手的身形移动,判断其出招方式,武功流派,无论自己是攻是守,将体内气息集中于相应的身体部位。是最直观的运气方式。
钟化空摒弃了炼丹家练气的吐纳法,将修炼内功,服从于对敌需要。并在实战中不断完善。使明镜神功具有很强的针对性,为武家所追捧。
在气为音动中,钟化空强调了凝神聚气,感知外界能力的修炼,在对敌中,对方语音的细微颤动,刀剑武器的碰擦声,夜晚行走的沙沙声等,只要内功练到物我两忘,都是能察觉的。
这就需要平常练气中,心无旁骛,将气息在脑中和攻击手中传导,形成一体。到实战中,就能料敌机先,使气随音指。
气为心动,因为有了无数的实战积累,心中能自觉追踪对手信息,评估,调动,分配,内力随心所欲,只为求胜,八分功有十六分的妙用。
到了这个层次,认识水平的提高,使神蕴内藏,光华乍现,不怒而自威。功夫稍逊的对手,固然不敢轻启衅端,功夫强过自己的对手,也惕然自危。
危自何处?一时胜,日日惊。内功练到高深,对敌人的震慑,要比世事更通明。
上午,钟化空将场部三重功法,边讲边带。甘木听得懵懵懂懂,只怨出世时,被少生了一窍。
中午饭后,钟化空继续教授空部,“一念是空”的半部功法,另半部他自己还在酝酿中。
练完了场部第三重内功,有了光影六套身法的加持,江湖上几乎没有了对手。
“一念是空”是内功的至高境界。那时,武者已经内力充盈,研习的目的在于探索,以达到武学的终极目的,止战!就是不再参与纷争。
武者游走于江湖,见树木共情,和鸟雀同嘻。回到初生时,一念为善,不与万物争竞。卧白云度一日,枕流水过一晚,静待天地召唤。
钟化空说完,又叫来霜儿,把自己创立明镜神功的心路,仔细说了一遍,嘱咐霜儿记住。
晚上,霜儿在厨屋里收拾了出来,见师父留下一个纸条在桌上。他将母亲坟墓所在写明,郑重托付苏暖霜,替他扫墓。
至于他自己,远将到衡山,近则在湘水麓山寺附近,去寻个归属。
“一念是空。”是钟化空留给霜儿最后的墨迹。
曾绮素以男女同行,多有不便为由,谢绝了天道会掌功长老朱温通的护送。师徒五人继续前行。那朱温通一行,调转马头,回城去了。
出岳州十数里,有个小集市。在曾绮素与朱温通交谈之时,巡检洪福来他们抄小路赶到了这里,此时正张网以待,并另派人抄了她们的后路。
五人走到集市,已是中午时分。她们还没进食店门,就被压缩在小巷中,只得仓促应战。从岳州沿湖边巡检司赶来的援兵,听到呼喝声,立即加快了脚步。
赵茵先动手。她久在摧药谷中,难得出门;谁让她不痛快,她就杀谁。她以摧仪剑法的“红叶惊飞”回身一撩,先划去了对面土兵的两根手指,再用一招“仕女沾花”,分击三个土兵,为丁语解了围。
曾绮素自持身份,只站在屋檐下看。丁语跳在条案上,拿剑一圈圈地画圆,完全找不到章法。龚慧渐渐退到丁语身边,帮她防住了一路。杨萱一人顶着一面,对付七八个土兵。
只见她沉着地踢了一条长凳在巷边,先封死了左路,再用快剑截击冒头的土兵,她身体向两面飞速转动,只求堵路。为赵茵争取时间。
激战中,赵茵足尖在案上一点,借势弹起,又在墙上一蹬,飞跃起来,高过了人头,再以“木兰点兵”,从高处一剑横削。
受击的土兵本然的一缩头,被削去半边肩头,在那里没命架地哭喊。
赵茵并不停留,又攻向丁语对面的土兵,从侧方刺了他一剑。龚慧见师姐英勇,也鼓起劲来,将迎面的土兵杀得连连后退。
这一面的土兵很快就垮了,龚慧趁势追击,丁语就跟在她身后张牙舞爪。赵茵则赶过杨萱身边,立即进攻。
眼看形势正好,突然巷中喊声震天,黑压压一群土兵赶过来,将龚慧直接逼到了赵茵身后,丁语早吓得躲到了师父身边。赵茵只得又调转身来。
新来的土兵里,有几个机灵的,搭着梯子上了屋顶,将屋上的草木砖头劈头盖脸地扔下来。赵茵就更难了,频频遭遇险境。
曾绮素紧盯着土兵后面的几个巡检,面色愈发严肃了。
洪福来突然发动,要来抢攻杨萱。他看准场中情势,杨萱最难。而曾绮素一动,对面的巡检也会动,他自己已经稳操胜券。
曾绮素却不会让他得逞。官场里的事,她从小门儿清。打赢了,功劳是原来巡检的。新来的犯不着为此拼命。
她即时跳起在空中,越过土兵,长剑一出手,就切了洪福来一只耳朵。顺势还踢了他一脚,又回到檐下观战。
杨萱见师父如此神威,精神大振,竟不顾性命地对攻。土兵们气势顿时一挫。
正在这时,一匹黄马直闯进巷里,林鹭筠在马上像鹏鸟一般,冲上屋顶,杀向土兵。土兵们连刀剑都放在衰草上,哪里还能反抗?!纷纷往远处逃命。
菊伯出现在另一头,只用一双肉掌,提起土兵就往外掼。
曾绮素立即扬起手来,将一把铁叶子掷向几个巡检。
林鹭筠救母心切,下手绝不留情。屋顶上的土兵被她清扫一空。她朝巷两边一望,跳在洪福来对面,刚劈得一剑,洪福来转身逃走了。
土兵们树倒猢狲散,纷纷走避。过不得一刻,集市上已是烟消云歇。
林鹭筠告诉母亲,她在摧药谷住了一晚,越想越不对,就和菊伯赶下来了。昨夜一直到了湘水,没看到她们,就又回头来找,听到这里杀声震天,才闯进来的。
食店里的人早就避祸去了。菊伯去后厨弄了些吃的,大家在店里将身上拾掇了一番,胡乱吃了些果腹,就出了集市。
官道是走不得了。曾绮素再回到湖边来,在附近庄子里,寻了两条渔船,送到了临资口。
黑漆漆的夜里,只有江面上的水光,能稍稍照出人的面目来。
艄公慢条斯理地划着桨。船舱中间,站着一个身着乌袍,约是四十来岁,长相威猛的汉子。那艄公缓缓说道:
“收手吧。根本就没有什么场空令。你是练了明镜神功,不甘心它是别人创立的。你以盖世英雄自居,不愿拾人牙慧,要开天辟地。就想了这个招,也是大损招。
武林大会办成功了,你从此天下知名,有什么利益,你自己最清楚。
若是办砸了,会给艮土小城带来一场浩劫。人们顺着场空令的牌子,就会想到明镜神功的功法,就会想到太旗帮,想到钟化空。
你盘算好了,这一通生意只赚不赔。天下有这么好的事?
你派人扬言,场空令出现在湖边。在它十丈之内,人就会失去自我,被它的威力裹胁。但只要自己足够强大,找到制住它的法门,就能突破生死幻灭的局限。
你利用了人从来不自知的弱点,扯这一场弥天大谎。
没人知道你要干大事吗?未必。你自认为隐秘,你逃得过繁桢宫吗?
醒醒吧。在马上讨吃喝,我们中原人,不一定能争过你们夏国人,金国人。
要说战场上厮杀,哼哼!我们从来没怕过夏人!
耍把戏的事,你到东京潘楼街的瓦子里去,耍皮影戏的,耍乔影戏的,耍提线木偶的,耍各式各样戏法的。你不要说去想,你只管看,你看得过来吗?
所以,对于看惯了把戏的人来说,你这一套并没有多高明。
收手,是我给你的忠告。你成名日久,在这里折戟,不会给你带来光荣,只会带来耻辱,使你痛苦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