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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庚思,历尽辛苦,才与渡娘子重逢,简直高兴坏了。他在旅店里,一时也睡不着。
他替渡娘子想,只等着天明,要去苏府和郭坤又那里,报个平安。
那客房顶面,是盖的小瓦。长条的圆木檩子,连着架在几条房梁上。两房之间,总有些缝隙,会让相邻住客的动静,传进耳朵里。
庚思睡下没多久,就听见隔壁,床板吱吱呀呀地响。有女子压着嗓子,细声呻吟。也不知是病了,还是吃错了食物。
庚思听了一阵,不久,又传来男子吭哧吭哧的喘气声。他顿时面红耳赤。他本来的性情,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他对渡娘子好,却不欠郭坤又人情。
而他一旦起了情欲,也无心睡觉,越发像猫爪抓心一样,想起了渡娘子。他开始不甘心,狠狠地说:
“是老子从山沟沟里,带她出来。凭什么让给你姓郭的?”
庚思好不容易,等到天明,买些包子花卷,回了饭馆。他静悄悄地走上阁楼,立在楼梯口,心紧张得砰砰直跳。
渡娘子还没睡醒。庚思望着她鬓乱钗横,玉体横陈的样子,神色有些异样。他脚步没有动,可看得时间久了,面色潮红,还有点口渴。
庚思脑子很乱。他和渡娘子,结为异姓兄妹,是拜过天爷的。他并不想违背誓言,可又斗不过欲望。阁楼里只有他们,渡娘子要是顺从她,别人也不会知道。
“只是,梵妹子要不愿意,嚷了起来。我庚思这辈子,可就毁了!我又拿她没办法。连动她一手指头,都舍不得!”
庚思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却缓缓地,朝渡梵尘走去。当她的夹绿衫子,细绢抹胸,先后映入眼帘,庚思全身燥热,整个人都懵了。
他没有娶过亲,虽然美色当前,却充满了对不确定的恐惧。他渐渐发起了抖,自己都无法控制。他试图坐到渡娘子身边,反而不小心,推了她一掌!
渡娘子睁开眼睛,问道:“思哥,什么时候了?你下去等我嘛。你这里做早点吗?”
庚思背转身体,没说一句话,走到了楼下!他有些懊悔,但又抱着希望。日子天天过,能细水长流的,才是真情实意,总比强迫的好!
渡梵尘慢慢整理着头发,她没戴梳子,只能在脑后挽个大髻。
“思哥,你刚才好奇怪。早上跑回来的呀?”
渡梵尘来到大堂,和庚思说笑。
庚思不答。只嘿嘿了两声。他要渡梵尘写个条子,给苏府管家;又留了些铜钱,嘱咐她不要出门。
“我不出去,要钱做什么?你有了钱,买房子出租就行,干嘛要开店?思哥,我看你呀,是累不够!”
渡娘子轻笑着,看了庚思一眼,说:“还有,思哥,我总住在商铺里,也不行的。你带来的那些银子呢?”
自从和霜儿一起,渡娘子渐渐明白,凡是要靠自己。庚思的银子,是拿她的名誉换来的。她事先不知情。后来和霜儿交谈,才知道此事做得极危险,一着不慎,她这辈子就算毁了!
庚思疑惑地问道:“梵妹子,你要银子吗?要多少?我去拿给你。”
他的目光,扫过渡娘子雪白的脖子。渡娘子立刻感觉到了,她回想起在阁楼的情景,起了提防之心。
“我要八百两。思哥,你不在的日子,我用了苏娘子好些钱。苏知州不在家,她手头也紧的。”
庚思神色为之一变,沉声说:“先拿五百两吧。如今街上也不太平。你要被人抢了,至少还有三百两。”
“思哥,还是你想的周到,就五百两好了。”渡娘子也不相争。
庚思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去大灶角落里,新砌的暗格中,取了银子。
“要换成铜钱用,一点一点换。”庚思说。
他不知道,渡娘子是客店东家,每天和银子打交道,比他懂得多了。
庚思走后,渡娘子思索着,拿他和郭坤又,比较了一回。
她给庚思留了一封书札,马上走去街口,叫来车轿。又找两个面粉袋子,装了银子,让轿夫提到车上。
渡娘子到了甘宅,将银子藏妥帖了,才打发家丁,去请石闲。那石闲此时,正为不见了她而发愁。
渡娘子说了自己的心意,是要拜石闲做义父。石闲答应下来,让堂口柳队领,做了见证。
“义父在上,请受梵尘一拜。”
渡娘子行完大礼,才羞羞答答地,问起郭坤又的家室。
石闲又惊又喜。他也顾不得郭坤又在养伤,亲自去传了消息。郭坤又自然答应,他顾及渡娘子的安全,也不来见面,只自叙了家世。石闲一一记下,交给了渡娘子。
渡娘子至此,就在甘宅隐居。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靠丫鬟传递饮食。禁城旁边,住户非富即贵,也没人骚扰。
霜儿回到京城苏府,得知渡娘子被劫,先还吓了一跳。直到见了本人,才高兴得跳起来!两人互相打量,那霜儿两个月风尘仆仆,神态有些疲倦,气色要比渡娘子差。
保福帝姬从宫中,派内侍送密信到甘宅。说官家要启用蔡京和童贯推荐的人。并附有她要通知的名单。
来人屏开左右说:“太上皇和帝姬,行动已不自由。一切就拜托苏娘子。”说完,他交给霜儿,两面令牌,一面是保福宫的,一面代表繁桢宫主,就匆匆离去。
密信上说,前方军事吃紧,官家忧心忡忡。为官家办事的,害怕朝局生变,自天宁节后,皇城司将皇宫大内,封锁得铁桶一般。
如果保福帝姬此时离宫,就算侥幸出来,也形同造反,会连累广平郡王。他只有十五岁,担不起杀头的罪名。何况还有母亲和韩氏一族。
帝姬委托苏暖霜,代行繁桢宫主职权。并嘱托她,要抓紧武林同盟,不可使之分裂。也要尽力维持,与禁军的联系,以备将来应变。
内侍携来的名单上,就有常乐门甘仪笙,和歩军副都指挥使苏峙恒。
霜儿看到“常乐门”三个字,马上通知了石闲。消息经飞鸽传书,又被襄阳为志堂中转,发到了兰湾总堂。
不久以后,先来京城的,反而是苏峙恒和黎库。他们在梅山祁家湾,一直关注抗金形势,时刻整装待发。接到陈望急报后,立即就骑着快马上路。
他们在王家老店住下。苏峙恒是童贯旧部,免不得私下去祭祀。朝廷也没来管。他不知甘统领创立了常乐门。石闲因他是禁军归制,也不便提起。
甘仪笙被允许进京,曾绮素不愿一家分离,带着林鹭筠同来。武林大会一散,艮土只租得到驴车。任甘仪笙如何心急,也只有无奈。
霜儿在甘宅,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她急调繁桢宫潭州分坛主,吴淑茹上京。吴淑茹是武林同盟的总联络,又是女子,正好共事。
她又修书,给太旗帮主梅海岳,请师兄立即派精干人马到京,襄助自己。石闲堂口这边,她让管家常驻,随时掌握情况。
这一天,霜儿刚在正厅坐下,家丁来报,有潭州太旗帮的人求见。霜儿头也没抬,就叫他快传。
从家丁身后,跳出一人,大声禀告道:“太旗帮赴京队甘木,受梅帮主委派前来,任凭苏娘子调遣。”
霜儿扑哧笑了,眼睛里涌出泪花。家丁见家主有事,忙退了出去。
“呆木头,你怎么没回去呀?”霜儿揩干眼泪,问道。
“孙喜挖来的铜钱,不灵的。”甘木回答说。
“那你就是还要回去啦?”霜儿嗔怪道。
“不回去。我还有好些事呢。”
“呆木头,你仔细说一说,这些天,你是怎么过的?”
霜儿笑了起来,一双灵动的眼眸,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