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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霓虹明亮,吹在脸上的风竟然带着温和的暖意,和煦异常。
“好棒的天气啊!”韩辛恩深吸了一口气,兴致盎然地回头朝金智宇摆手,“包子脸,这么好的空气我们走回去吧!”
“走回去?直接回家么?不去china china?”智宇指着对面繁忙的china china,表情犹豫!
“明天要接待vip了,现在大家应该都在搞卫生,忙着做迎接,你去干什么咯!走啦!”韩辛恩说着不由分说地强行拽走金智宇。
街道上很热闹,因为还有不久圣诞节就要来的关系,很多店铺都已经忙着做好布置,好迎接节日的到来。
韩辛恩跟金智宇一起默默地走着,金智宇突然想起什么,忙问:“对了,韩辛恩,我还没问你,今天在咖啡馆你遇到的那个人是谁?你们怎么认识的?”
“啊?”韩辛恩错愕地回头:“原来你看到我跟别人打招呼啦,那你干嘛不过来,你去哪里了?我还想介绍你呢!”
“我……我去厕所了,就突然很急所以……”金智宇机灵地找借口,心里很忐忑,韩辛恩究竟是怎么跟金钟愠认识的,关于这个金钟愠,在瑞士关于他的传闻可不少,不可否认的优秀,但私生活也不敢恭维,女朋友换了一拨又一拨,什么类型,什么背景的都有。一整个的花花公子,名门败类。韩辛恩竟然认识这样的人,让他不得不担心起来。
“他啊……”韩辛恩突然想到什么,转身抓住金智宇的衣服:“包子脸,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釜山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我见到一男一女想要拐带我的猪?”
“好像是有这回事,怎么想到说这个?”
“他就是那个男的啊!”
“什么?出现在釜山的,是他?”金智宇突然一脸严肃。
“对啊,就是他,我也是最近在街上遇到他的,他人其实还不错啦,而且他说他并没有想拐带我的猪,其实也是,他看起来就很有钱,不可能会跑那么远去偷只猪……”
听不到韩辛恩在喋喋不休的言论,金智宇只觉得心一下慌起来,如果出现在釜山的人是金钟愠,那外婆……金钟愠现在虽然是妈妈身边的人,但金氏家族的用心还并不明确,他到底忠心于谁,为何人服务,还不好说。这样一来,岂不是十分危险。看来得赶紧跟尹贤商量商量,某些事情,该加强些力度了。
金智宇只顾着自己沉默,没有意识到身边的韩辛恩也突然没声音了。金智宇看着又恢复沉默走在前面的韩辛恩,觉得有点奇怪。
“呀!你怎么啦?吃撑了么?怎么不爱说话了?”金智宇关心地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习惯她的聒噪了,突然没了她的声音还真的有点不习惯呢!
韩辛恩没有回应,走得一如既往。
“呀!韩辛恩,你真的决定要走回去么?有点远诶!”金智宇在后面嚷嚷,伸手拉住韩辛恩。
“呀西!真是的,你怎么那么啰嗦啊。我都没怕远你一个大男人的,放心啦,大不了到时候我背你就是了!”韩辛恩不耐烦地埋怨,一脸不屑地把胸脯拍得特别豪迈。
金智宇哑然!
不知道走了多久,金智宇满头大汗地抱怨:“我就知道会这样!”
延伸得望不到头的街道上,韩辛恩正以泰山压顶之势死扒在金智宇背上,全然不顾金智宇纠结的脸色:“呀!包子脸你是没吃饱吗?照你这个龟速我们天亮也回不了家啊!”
“就跟你说很远的啊!”金智宇郁闷相当。
“你说远又没说到底是多远,给我快点啦!”扒住肩膀作威做福的韩辛恩,话说这个背还真温暖,韩辛恩趴在金智宇的背上,数着路灯,看地上两人被拉长的影子。
昏黄的路灯将路边的梧桐光脱脱的枝桠罩上一层疏离的黄晕,有种不真实的温暖感。
“包子脸!”韩辛恩突然说:“如果子骞真的是抱养的,那哥哥跟她的妈妈,又会是什么关系呢?哥哥应该很爱她,才会抱养她的孩子吧!”
“啊?”金智宇有点奇怪她会突然提到这件事情,思维空挡了一下,瞬即明白她从刚才一直沉默到现在,原来是在忧心这件事情,她还真是不一般地关心亦辰哥。
“应该是吧,其实我问过恩宇哥关于子骞的事,他跟我说过一点,我跟你说了,你不要到处宣扬。”
“呀!包子脸原来你知道哦,你竟然不告诉我,你太不够义气了!”韩辛恩气愤地戳金智宇的头。
“你再弄我,我不告诉你咯!”金智宇躲过韩辛恩的攻击开始威胁。
“切!不行……金智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你以后知道的事情不许瞒着我,都要讲给我听!”韩辛恩摆出河豚脸坐在金智宇背上要求。
“为什么?我干嘛都要告诉你?”金智宇不甘心的抗议。
“因为……因为……因为你不记得了吗?你之前跟我打赌的事,你承诺要答应我三件事的,记不记得,记不记得……”韩辛恩边说边掐着金智宇的脖子。
“呀!那是说你通过sw的复试才成立,你现在通过复试了吗?通过了吗?”
“好,我们先定下合约,通过就生效,把你知道的都要告诉我,现在说,子骞到底是怎么回事?”韩辛恩突然放开掐着金智宇的手,环抱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脸颊旁边,轻声说:“说吧,我准备好了!”
突然柔软的语气在金智宇的耳边响起,他竟然无法拒绝,不自觉地开口:“我也只是听到一部分,子骞的妈妈是亦辰哥在路边捡回来的,她怀着六个月的身孕晕倒在路边,亦辰哥和正熙哥一起发现了她,就把她带回了出租房。那时候我们家还没有搬来首尔,亦辰哥和正熙哥读一个学校,就一起在外面租房子住,那时候恩宇哥也在首尔读大学,但是住校,有一次过去看他们,发现他们藏了个怀着身孕的女人。恩宇哥说那女人非常漂亮,是日本人,会说简单的韩语,但是会很流利的中文,于是她跟亦辰哥的交流就比较多。那时候亦辰哥才十七岁。”
“十七岁?那那个女人比哥哥大很多咯,她都怀孕了。”韩辛恩好奇地插嘴。
“二十出头吧,恩宇哥说看起来很成熟,但其实年纪不大,长得很像国内的明星韩佳人跟孙艺珍的混合体。”
“哇,那么美哦!”韩辛恩眼睛放光,爆出一句赞叹,猛然想起很久之前在哥哥房间看到的相片,应该,就是她吧,韩辛恩默默地想。
“对啊,说子骞长得很像她。后来没多久,亦辰哥突然跑回家说要结婚,把爸爸妈妈都吓坏了。以为是哥哥把人家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了,并且为了这个,我们全家都搬到了首尔,可以就近管教孩子。瑛姨被亦辰哥气得半死,都病倒了,亦辰哥看到瑛姨这么大反应,才解释孩子不是他的,但是他还是要跟那个女人结婚。”
“哇……”韩辛恩除了惊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急切地听金智宇讲下去。
“瑛姨听到孩子不是亦辰哥的,病好了一半,虽然亦辰哥很坚决要跟那个女人结婚,但是瑛姨还是不同意,就单独去找那个女人,求她放过亦辰哥。那个女人接受了,答应会离开哥哥,那时候子骞都八个月了,就快生了,她留了封信一个人跑出去,结果出了车祸,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啊?那……”韩辛恩捂住嘴巴,不敢想当时的哥哥,该是如何的绝望:“那孩子呢……”
“还好,医生破腹取出了孩子,抢救及时,孩子没事,只是那个女人就看了孩子一眼,就微笑离世了。亦辰哥在产房里一直没哭,只是红着眼睛,却一个人都不敢接近。”
“那哥哥一定恨死舅妈了!”韩辛恩无限幽怨地说。
“有吧,恩宇哥哥说那段时间亦辰哥都不跟瑛姨说话,直到后来瑛姨答应他收养子骞,并帮他把子骞照顾得很好,他才开始慢慢跟瑛姨消除心结。”
“那子骞的妈妈到底是干嘛的,怎么那么年轻怀孕了丈夫却不在身边呢?她是被抛弃了吗?”韩辛恩一脸的郁闷。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恐怖只有亦辰哥一个人清楚是怎么回事。因为他从来都没对任何说过子骞妈妈的来历,连瑛姨问他,他也只是说,不需要了解那么清楚,从现在起子骞就是我韩亦辰的儿子,你们把他当亲生孙子一样对待就可以了。瑛姨因为觉得子骞妈妈车祸的事情跟自己多少脱不了干系,对子骞存在着一份亏欠,也的确加倍疼爱他。也不再去追问亦辰哥,他妈妈跟他亲身爸爸的事情,大家都把他当亦辰的孩子对待,时间久了,大家也淡忘了,就如家人般的相处。”金智宇说着,托了托韩辛恩。“恩宇哥说啊,亦辰哥跟正熙哥那时候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送情书的学姐学妹多的不计其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着了什么魔,竟然那么钟情一个比他大,还怀了孕的女人。”
韩辛恩听着金智宇的话,忽然默不作声。哥哥,是因为同情吗?因为感同身受的关切,因为她是被抛弃的女人,让你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因为子骞是被爸爸丢弃的孩子,所以你特别心疼他,就好像心疼你自己一样,是这样吗?因为承受过一样的痛,所以你才那么固执,那么深切地想要给那个女人一份安定跟温暖,想要她的人生,不是只在绝望与阴暗中度过,是这样吧……
涌出的泪水氲湿了睫毛,韩辛恩低声说:“那个女人死的时候,哥哥一定很伤心吧,人家说悲伤到极度,就没有眼泪了,所以那时候的哥哥没有哭,是因为,悲伤太巨大,却不得不默默承受吧!”
“是的,二哥一直都是这样,再沉重,再难以承受的,他都都默默负荷在身上,不让身边的人为他操一点心。好像什么事情,他就可以平稳地处理在自己的世界里,努力用自己的力量让身边的人获得幸福。如果有人不幸,比他自己有事还让他难过!但是他不知道,其实他这样,才更加让人操心呢……你知道么,小时候,恩宇哥在学校老是打架,很多时候都是挂一身彩回来,每次他都穿很厚的衣服瞒着亦辰哥,我问他为什么,他就说是太丢脸了,其实我知道他是怕亦辰哥难过。所以小时候恩宇哥就警告我,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哥哥们会难过……”金智宇说起这些,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有些晦涩,有些苍白。
韩辛恩趴在他背上,眼泪随着覆盖的睫毛不断地往外涌,牙齿紧紧地咬住了嘴唇——如果一直这样走多好,不用面对哥哥的悲伤,哥哥也永远不会有一天,因为我而悲伤!
哥哥啊!辛恩真的很爱你,那么那么爱,所以,千万别为了我悲伤!千万不要,否则,我无法原谅自己……
“韩辛恩?你睡着了么?”金智宇突然发现韩辛恩许久都不讲话,回头揶揄:“呀!我的背很温暖吧?呵呵……千万不要爱上我的背哦!”
“走啦你!”
韩辛恩没好气地一个大嗓门。路灯下,少年背着少女回家,空气中隐约有蔷薇的香,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好长,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