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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抬起头，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已经陈旧发黄了，中间挂了不少黑色的斑斑点点，亮起来的时候忽明忽暗，像是在呼吸。
许多也在呼吸，呼吸的一下比一下重，耳朵边都是呼吸声。
陈警官匆匆进来塞给许多一个一次性纸杯：“许多，喝水，那个所里来了个案子，我要去处理一下，你看看你这……”
许多又变回了之前面无表情，语气轻轻淡淡没有起伏的模样。
“我理解，谢谢你陈警官，麻烦你了，我回停尸间待着行吗？”
“抱歉，没有警员陪同你不能独自待在里面，只能继续在门口坐着，但我建议你还是回家休息吧，对案子有什么疑惑也得睡好吃饱了才有精神处理不是吗？”
陈警官抬起手想拍一拍许多的肩膀安慰，又反应过来许多是个女孩子，手在半空中拐了个弯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好。那我先回门口去吧，谢谢。”
许多没有过多纠缠，回了停尸间门口的长椅继续枯坐。
一直等到了不知道几点，两名警官将她跟王秀霞叫到了调解室，询问他们接下来的意见。
案件很简单，调查到现在基本已经明朗了，现在就是要征求家属的意见，是否要进一步解剖尸体确定死因。
一听到要解剖，王秀霞拍着桌子就急了，她接受不了她的女儿赤裸裸的躺在人前被开膛破肚。
她指着许多的鼻子要警察好好调查许多，坚称何青的自杀跟许多脱不了关系。
许多全程几乎都是沉默的，她不相信何青会突然自杀，这太荒唐了，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如果警察没找到他杀的证据，那何青有可能是被诱导或者逼迫自杀。
她希望尸检，但她不是何青的直系亲属，她没有权利决定。
等王秀霞发完疯，许多把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
陈警官耐心地询问：“那你有怀疑对象吗？或者是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吗？”
“没有。”
“那你是为什么怀疑何青是非自愿自杀呢？”
“她不会无缘无故自杀的……”
许多说话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很清楚这句话是有多么无力。
办案是讲究证据的，她只是凭对何青的了解跟二人的感情说出这句话，这句话根本不能作为任何凭证，只会被当成无法接受现状的家属。
陈警官跟另一名年长的警察对视一眼，微微叹了口气，想要开解开解许多。
“我明白了，陈警官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许多打断了他们要出口的安慰，垂下眼睛没有看任何人，站起身就往外走，王秀霞跟在后面想要把她拉回来，被陈警官给拦下了。
许多出了派出所，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口香糖，往嘴里扔了一个。
她最近在戒烟，每次强烈想抽烟的时候就会嚼一个口香糖。
许多嚼着口香糖在路边走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打车。
等她回到小区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保安举着簸箕往垃圾桶走，簸箕上有一团橘白色的东西。
许多两步并一步地跑上前拦下保安：“可以把这个猫给我吗？”
保安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大声地喊道：“这是个死猫，在地下车库死了，这还要啊？”
“是我的猫，麻烦你了。”
许多说着话，弯腰伸手把死猫抱了起来。
保安眼睛瞪大了，小声嘟囔了两句方言。
许多对着他笑了笑，抱着猫往租住的那栋公寓楼走，回到房间逛了一圈，找到一把铁锅铲，拎着它又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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