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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一般都在旁边看着，偶尔插几句嘴但从不插手。
直到元旦那天，康城带许多去吃东北菜过节。
许多只吃了一口血肠就被难吃的震住了，连咽都没咽下去，往垃圾桶里一吐，拿起手机问康城要了推荐贴的账号，面无表情手指飞舞的打了百字差评出来。
康城疑惑的夹了一筷子：“这么难吃吗？”
他嘟囔着往嘴里送，结果差点被难吃到干呕，瞪着眼睛看着许多半天说不出来话。
许多嘴唇动了动，吐出一句：“像是在吃沾满血的生猪大肠，又臭又腥。”
康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站起身去找服务员把后面没上的菜都退了。
退完菜俩人穿上外套出门，一转弯去了隔壁的夜市。
大约是过节，摆摊的，逛街的都比平时多了，这边卖的都是大大小小的杂物衣服玩具，那边一排都是各种炸串和关东煮麻辣烫，前头是摊车，后面是篷布围起来的临时餐厅。
康城带着许多钻进一家关东煮，里面人不少，三五个围住一个汤炉，热气腾腾的被篷布捂在里头倒也算暖和。
康城跟许多在角落里坐下，就着热气吃了一肚子暖和东西，胃被熨烫的暖洋洋的，人也跟着舒服了起来。
吃饱了，许多跟康城逛起了夜市，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倒也不觉得有那么冷了。
有个摊位用充气泳池放了一池子小金鱼，十块钱钓十分钟。
许多路过多看了几眼，康城便带着她去钓了二十分钟，俩人钓了整整五条小金鱼，用红色塑料桶灌上水装着，小金鱼挤头挤尾的在里面游动。
许多提溜着小水桶沿着夜市往街那头走，康城静静的跟在她身边，俩人的袖子随着动作时不时摩擦在一起。
夜市那头有个小广场还有座长桥。
他们走到桥上。
小广场突然传来“咻咻咻”好几声响，天上噼里啪啦的炸出了一团团的颜色。
就像是一个信号，这边炸完那边也跟着响了起来，紧接着近处远处的天空都亮了起来，到处都在放烟花，桥上三三两两的行人都驻了足。
有些人拿着小烟花在桥边也点了起来，刺啦一下亮起来的星星点点在夜色霓虹中像是散开的一把光。
“到零点了。”
康城看了眼手机。
许多仰头看着天：“今年要过去了啊。”
“对，要迎来新的一年了。”
“嗯。”
许多没再说话，她看着那热闹的天空，慢慢红了眼睛。
她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段话：亲人的离开并不是一场暴雨，而是一生的潮湿。
她想这句话对她来说还要差一点点意思。
她是在清晨的薄雾里穿过一条齐腰深的沼泽，那潮湿感不仅仅是潮湿，还带着太多的东西，比如紧紧黏在皮肤上不透气的阴冷，跋涉的每一步都被淤泥扯出的下坠感。
这些东西汇聚在一起又似乎有个概括的名字，是寂寞又或是孤独。
在漫天的烟花下，在嬉笑的人群中，康城用手背轻轻的碰了下许多的手背，见她没有反应，又碰了两下，三下。
然后他缓慢的牵住了许多的一根手指。
许多的手指在他的手心里微微曲了一下。
康城松开手又张大了，重新将这只手用力的包了起来。
两只冰凉的手贴在一起，慢慢的暖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