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唱何须和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印尼小说网https://www.ynxd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你笑什么?”杜含诧异地望着妹妹。
“我笑父亲得了便宜还卖乖呀,那人若真走了正途,父亲您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吗?”
杜延年也哑然失笑,嘴上还是反驳了一句:“舞象小儿罢了,惧他作甚!”
“那柳德甫呢?您上次不是说被他利用了吗?”杜含问道。
“谢实那事我确实被利用了,也怪我自己要面子,唉!”杜延年叹了口气道,“那接任谢实位置之人必是柳家的人,只是我还不能确定到底是柳大郎还是柳二郎的手笔。若说是大郎,那他可太深藏不露了;若说是二郎,那他人在望州却能操控京城的兵部嗯,倒不愧是他呀!我还是倾向于后者。”杜延年从不避讳在儿女面前谈论朝事,在他看来官宦人家的孩子早早地学一些阴谋阳谋也不是什么坏事,学会算计别人总好过被别人算计。
“那梁颢倒是从中得了便宜。”杜含插了一句,语气之中对梁颢其人颇为不齿。
“算了,不说这些了,含儿,你既已授官便算成年了,过完年选个日子提前给你行冠礼吧!”
“是,父亲!”
“一会儿我想玩儿握槊,你俩谁陪我?”杜心悦撒娇地看着父兄。
“我又玩不过你,你找父亲去!”
“父亲——”杜心悦又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杜延年。
“好好,我陪你、我陪你,不过输了得刮鼻子啊!”杜延年满眼宠溺的看着女儿,难得的露出一丝孩子气。
“好啊,我输了就刮哥哥的鼻子。嘻嘻嘻”
“凭什么呀?”杜含委屈地喊起来。
“哈哈哈哈”一阵欢声笑语从屋中传来。
杜家其乐融融的同时,谢家却并没有因为谢昕的授官而显出多少开心的景象。
谢鹄的病情日益沉重,谢宣、谢实又都不在家,宫中纵然赏赐无数也无法让这个家更热闹一些。
更何况,谢家世代从军,族中子弟多有十几岁立下军功而授官者,单就说谢昕的父亲谢宣授职禁军指挥使时的年龄就比现在的谢昕还要小一岁。
反而是因为杜含的授职让谢昕很不高兴,上次二叔的事杜含他爹就使了阴招,害的二叔被皇帝姑父赶出京城,这次居然还给他也授了官,何其可恶!大过年的真让人添堵!
大过年心里堵得慌的还不止谢昕一人。
再说柳家这边,连述、戚严初一早上早早地备好了礼到岐国公府上递上名帖,柳敬诚照例是不见他们的,只是让管事收了礼便打发走了,他们早习惯了,也乐得早早回去歇着。
柳敬诚最近很是窝火,自从谢实之案以后,承平帝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八年的韬光养晦毁于一旦。他也知道解释无益,反而越抹越黑,只能沉默不语。
更让他郁闷的是,他很快便查出了背后捣鬼之人就是罗汝芳,罗汝芳似乎也没想瞒他,几乎是主动把线索送到了他的手上。罗汝芳一直跟柳明诚有联系他不是不知道,但他没想到二人居然会联手做扣还顺便利用了他一把,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为此,他现在对罗汝芳是要多不待见就有多不待见,要不是柳恢的学业还得靠他,柳敬诚恨不能立刻将罗汝芳赶回望州去!因此这段时间他基本上是躲着罗汝芳走,免得心里不痛快。
可罗汝芳仿佛不知道他这份心思似的,借着拜年拼命往眼前凑,偏偏他这个东翁还不得不给西席先生回礼,柳敬诚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来到罗汝芳居住的小院。
“东翁钧安!”罗汝芳笑呵呵地,丝毫没有因为算计了柳敬诚而感觉愧疚。
“近翁春祺!”柳敬诚草草回了一礼,落座之后便无话说。
“东翁这是恼了老朽了?”罗汝芳明知故问。
“哼!”柳敬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斜了罗汝芳一眼,“近翁好手段啊!一个小破园子,既离间了陛下和杜相,也离间了陛下和我,更离间了杜相和谢家,最后还帮自己人谋了个禁军将军的职位——那个接任的姓什么来着?哦,对了,姓方——是德甫的人吧!”
“其实严格来讲,那人应该算是东翁的人。”罗汝芳微笑道。
“此话怎讲?”
“那人的父亲曾在老国公麾下任职,可不就是岐国公府的人吗?”
柳敬诚眉头大皱:“近翁这是彻底不打算让我置身事外了!”
“东翁本就在事中,何来置身事外一说?”
柳敬诚叹了口气:“近翁,我一生谨慎,只求明哲保身,若上了你们这条贼船,成功固然最好,若是失败了便是断送了整个岐国公一脉,你叫我死后如何面对父祖?”
“明哲保身?”罗汝芳面色凝重站在柳敬诚面前,“东翁的曾祖变卖家产拉起一支义军跟随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时候,可曾想过‘明哲保身’四字?东翁的祖父为救战友只身杀入重围万箭穿身而亡的时候,可曾想过‘明哲保身’四字?东翁的父亲一身伤病却仍在战事胶着时分多次请战的时候,可曾想过‘明哲保身’四字?如今东翁说起这四个字倒是轻飘飘的,可东翁有没有想过柳家宗祠里供奉的那杆大槊有多沉重?!”罗汝芳说着说着便有些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若东翁真的明哲保身了,那才是死后不能面对父祖了呢!”
提到那杆大槊,柳敬诚似有所触动,双手微微颤抖。
那杆马槊,昨日祭祖时还看到了呢,曾祖枪挑梁军大将打赢奠定大渊基业那一战用的是它,祖父万箭穿身仍屹立不倒撑着的也是它,少年时父亲传授枪法给兄弟二人用的也是它!如今它静静地躺在宗祠里再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柳敬诚额头冷汗冒出,久久无言。
罗汝芳也不敢逼他太过,见他有所触动,便适可而止了。
次日,一切仍如往常,岐国公还是那个满朝人人称赞的老好人,似乎昨日的触动也仅仅是触动而已,并没有引起什么真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