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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小人替兄弟们多谢殿下了!”
“行,去吧!”
回到书房,祁翀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总觉得韩炎今日格外精神。
“老韩,听说你好事将近啊!”
“殿下又取笑奴婢了。”韩炎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但嘴角眉梢藏不住的喜气洋洋。
“你俩真的定了?”
“奴婢今日问过了,她说不介意奴婢这半残之躯,就想着有个做伴儿的好互相照应,所以,奴婢就答应了。”
“好啊!”祁翀大喜,“果然还是江湖儿女豪爽啊!日子定了没有?”
“没那么快,她还没过孝期呢,怎么也要给骆勋守完孝再说,否则不合礼法呀!”
“那倒也是!不管怎么说,只要答应了,人家就是你的人了,还是得恭喜你啊!你将来的聘礼我给你出了,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娶媳妇儿!”
“多谢殿下!”
伺候祁翀休息后,韩炎轻手轻脚地出了建德殿,回到自己住处。
烛火摇曳处,恍惚又出现了一张脸,忽而是她,忽而是慕青。
真的想娶慕青吗?其实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韩炎心中一清二楚——他不想!准确地说自第一眼见到她开始,他就再也不想娶除了她之外的任何女人了。然而造化弄人,如今再有这想法便是非分之想了,娶慕青也不过是为了彻底断绝自己心底残存的那一点非分之想而已。
唉!
韩炎一声长叹,右手拇指、中指指尖紧扣,轻轻一弹,烛火随之熄灭,眼前终于一片漆黑。
却说杜延年中午和祁翀分开后,立即去见了寿、庆二王。二王前一日已经讯问了萧怀安,萧怀安明白事已至此,瞒是瞒不住了,倒是配合的很,只是将一切责任推给了死去的父亲,称自己是事后知情的,且父命难违,而对于具体操作细节则一问三不知,只知道那段时间父亲与卢敦礼过从甚密,后来也给卢家送过一笔巨款。
杜延年将卢样之事禀报二王,同时,罗颋之前调查到的证据也被交到了二王手上,寿王当即决定由大理寺出手包围卢家、逮捕卢楼、卢样。同时,已经查到的逃脱死刑的被替换之人也被一一缉拿到案,这一切都仰赖罗颋事先的调查详细、准确,否则如何能一举拿下。
再之后的审理便简单多了,大刑之下卢样一一招供,卢楼是三品大员,在官职没有罢免之前倒是不好直接动刑,但他也明白,证据确凿,抵赖也无济于事,因此,不过半天工夫二人便画供认罪了。
父子两代二三十年的经营一朝化为灰烬,卢楼仰天长叹,泪如雨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寿王看着卢家兄弟提供的名单,只觉得触目惊心!上至侍郎下至普通狱卒,刑部官员竟有一大半涉案!
“杜相,这么多人,都要抓吗?”他犹豫地望着杜延年问道。
“殿下,陛下有旨意,除恶务尽,既然如此,那该抓就抓吧!至于人手嘛,臣来协调大理寺邱寺卿和京兆府许府丞,请他们二位帮忙就是了!”
祁榛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弟弟,见祁槐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终于下定了决心:“抓人!”
于是,就在四月份最后一夜里,大理寺、京兆府依照名单连夜抓人,整个刑部几乎被连根拔起!
这一夜京城人心惶惶,待天亮时,大理寺狱已是人满为患。
东城一座四进的院子里,卢杞坐在书房发呆。
卢家发生的事他已经知道了,唏嘘不已的同时,他也暗自庆幸兄长的当机立断。事实上,他前脚将家产从卢府转移走,后脚大理寺就上门拿人了,但凡再晚一步,那些金银珠宝就别想再往外送出一件。
“父亲,天色已晚,您还不去休息吗?”一妙龄少女手举烛台款款步入书房。
“瑞娇啊,你怎么还没睡?”
“这匆匆搬过来,家里各处都没收拾好,上上下下一团乱,不是这个用惯了的荷花杯不见了,就是那个离了便睡不着的沉香不知落到哪里了,没办法只好一个一个箱子打开来找。母亲今日也折腾的够呛,早早休息了,女儿只好一一盯着,省得忙中又出大错。”
“唉!难为你了!”卢杞望着懂事的长女,想起了兄长昨夜的嘱咐,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父亲,家中可是出什么大事了?否则为何要这般匆忙地让我们搬出来?”卢瑞娇疑惑地望着父亲,问出了憋了一天的问题。
卢杞没有回答女儿,反问道:“瑞娇,如果家里真出大事了,只有你能救卢家,你愿意委屈自己来救卢家吗?”
“女儿自然是愿意的。”
“哪怕是搭上你一辈子的大事?”
卢瑞娇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她低垂眼睑、咬了咬嘴唇道:“如果那人真的能救卢家,女儿情愿做牛做马侍奉于他!”
卢杞眼圈泛红,望着女儿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