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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弥漫着一种令人窘迫的沉默，麒王听到赵玄找到了证据也从府内赶来，他和楚王都冷冷的看着赵玄，赵玄觉得自己仿佛要被他们看穿一般。
“臣……还没想透。”
“既然赵大人还未想透，那就回去慢慢想。何必今日浪费朕和麒王的时间？”
“恐臣愚钝，五日之期已到，却不能找到真正想害王上的人。”
“赵大人这话倒像是朕冤枉了无双公主。”楚王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下殿，慢慢的说：“朕相信赵大人今日呈上的证据，只能说香囊一事公主或许真的是受人陷害。可那布偶确实是从魏无双房内所搜寻到的，这事赵大人说不清，那也别怪朕多疑。”
“臣不敢。”赵玄听见这话连忙跪在地上说道：“臣只是不愿此事影响两国交往，也怕此事正中那幕后之人的心意。”
“赵大人可放心。朕能看见你的忠心，也明白你所代表的魏王的诚意。只是此事朕宁可错杀，也绝不会姑息。”楚王冷笑了一声，看着他说：“现在是赵大人下决定的时候了。是要保公主，还是要保魏楚两国这么多年来的相安无事。”
赵玄低着头，这是个没有选择的选择，他哑着声音说道：“此事只是魏无双一意孤行，与魏国毫无关系。”
“好。”楚王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说道：“朕就信赵大人这次。魏无双贵为魏国公主，当众问斩有失体面。那就看在魏王与赵大人的面子上，给公主留个全尸吧。”
“谢王上。”赵玄不知他今日所做的决定是对是错，牺牲魏无双而换来的是否是真正值得的东西。可是这一刻，他只能做这个选择。
他再去往天牢看魏无双的时候已是那日深夜，借着微弱的星光，他看着蜷缩在角落里惊恐又绝望的美人，她还穿着大婚那日的嫁衣，面无血色，看着赵玄走近，慌张又焦急的爬过来，脚上的铁链也叮当作响。
她身上沾满了她这一生都不曾沾染过的油污，她住在她从来都不曾想象过的牢房里，她过往的人生里的每一刻都不曾想象自己会落到如今这个境地。
赵玄看着她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即便在这潮湿幽暗的地牢中，这位公主度过了她人生中最为艰难的几日，尝遍了她不应该吃的苦。但月光轻轻洒在她身上的时候，你会发现她依旧很美，仍是那个四国美人。而正是这一点，更让赵玄觉得窒息。
——我做的选择真的是对的吗？
“公主。”赵玄放缓了声音，“您受苦了。”
“赵大人，如何？是否有向楚王和麒王证明我的清白？”魏无双仿佛没听见赵玄说的话一般，连忙问他进展。
“给您香囊的那位算命先生已经找着了，也已与楚王和麒王证明您此事是被人陷害的。”
“那就好，那就好。”魏无双刚松一口气又想起现在自己的处境，急忙说道：“那为什么楚王还不放我走？”她似乎又变成那个任性刁蛮的公主，语气里含着过去相似的骄纵。
赵玄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是要从她房内的布娃玩说起，还是要从楚王说要给她留个全尸说起，魏无双见赵玄不答话，心里的不安又慢慢升起来，抬高了声音，说：“赵大人，怎么不说话啊。”
“公主，你知道房内那个布娃娃是从哪里来的吗？”
“布娃娃……”魏无双想起在大殿上看见的那个扎满银针的人偶，她摇摇头，然后说：“不是找到那算命先生了吗，好好问问他到底是受何人指使，肯定是有人陷害我的。”
“那人已经死了。”赵玄看着她说：“是在公主大婚前两日溺死的。”
“死了…死了…那岂不是死无对证。”那熟悉的绝望又向她压来，在牢中的这几日她也不能寐，时时被未知的恐惧所支配，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也不敢想自己在怕些什么。这个麒王妃她不想当了，楚国她也不想待了，她只想再回到那个金笼子里，做回兄长疼爱小妹。
“公主……恕臣无能。”赵玄跪在地上，向她行了一个大礼。魏无双的眼睛里闪过震惊，遂即转而惊恐，绝望。
她只看他这样跪过一个人，那个人是魏国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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