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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群人闹哄哄的朝美术馆走去，这边的消息，早就有人传到馆里面去了。
“哎呀，这是怎么了？”
最先发问的，是一个平时与张院长不对付的画师，阴阳怪气的。
徐清清把事情仔细的说了一遍，包括自己怎么在外面遇到工作人员，画作掉落，以及鉴定作品本身是假的过程。
她边讲解，张院长认真的听。
徐清清能够看到在场每个人的表情，有不屑的，迟疑的。但大多数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同为书画界的大咖，他们几乎不约而同的就想到了那两个字“代笔”。
这件事最后无非就是两个结果，张院长找代笔造假。或者美术馆找人造假。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就有意思了。老师找代笔，被自己的亲学生检举。
想到这点，不少人在脑海里自动补充了一场师生利益，爱恨情仇的大戏。
这么想的不在少数，其中就包括人群里的林昊远。
张院长拧眉，看了一眼画作：“这个落款，确实是我的笔迹。”
满座哗然，绿裙女人出来打圆场：“哈哈，我就说嘛，是徐同学看错了。我们展馆都是有专业人员鉴定，怎么会卖假画呢。”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她还以为这次完了呢。
果然，在这些书画家的眼里，名声大于天。说不定歪打正着，这个张院长以前就是找代笔，只是她们没发现罢了。
林昊远：“清清，快向主办方道歉。”
徐清清不说话，眼神没什么变化，陆沉捏了捏小姑娘的手，默默把张院长的名字记入黑名单。
他这个人，一向不光明磊落，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也能变成黑的。事后，有一百种叫人身败名裂的方法，都可以试试。
“就是假画，除了落款对，其它都不是我画的。”
张院长出口打断了主办方的辩解。
绿裙女子窒息，俨然忘记了站在面前的老者在书画界有着怎样的地位，质问道：“既然是假画，那您为什么要在上面落款呢？”
张院长微微一笑：“这也是我想问你的。”
“你们沈总前些时间请吃饭，让每个到访者题字，用的是夹宣。”
“什么是夹宣？”周围响起小声的议论，全是刚刚跟着进来凑热闹的外行人。
徐清清走到旁边桌子前做演示，一张平平无奇的白色宣纸，毛笔沾了墨水，徐清清在上面写了个沉字。从包包里掏出一小瓶液体，喷了上去。
不出一会儿，待液体稍微风干一些，上手去揭。原先薄薄的一层宣纸，从中间撕开，瞬时变成了好几张。
陆沉盯着多出来的三个“沉”字，耳根微红。
她解释道：“夹宣，就是好几张宣纸合并在一起作画，事后可以揭开。”
“以目前的水平，直接用夹宣揭画，会造成后序揭开的几张图画，颜色不够饱满的问题。想要以假乱真，还需要请高手弥补色差。”
“而字却不会有这个问题。”
更别提画师写的字了，就算颜色上有不饱满，一般人也不会在意这点小事，注意力全在画上面。
这就给伪造者带来了可乘之机。
说起这个，徐清清心里忍不住嘀咕，两米长的白纸，是怎么忽悠老师在上面题字的，写之前都不想想吗？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张院长解释：“他说让我先签，剩下的空白地方叫其它人补上。”
想要一张布满各位画师名字的白纸，与君越美术馆合作这么多年，张院长也就没多想。
一瞬间，在场好几位大师的脸色都开始变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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