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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白衣摆摆手道:“文若兄大才,我犹不及,你就真觉得当今圣上没有”
徐文若忙截过话道:“白衣慎言!”
郭白衣笑道:“文若啊文若,你的心思,我知,司空亦知。只是莫要忘了,天子是天子,司空是主公啊!”
徐文若心头一震,这才冲郭白衣拱了拱手。
两人谈了一阵,徐文若又道:“那个苏凌到底是何人物?这段时日总听司空谈起。”
郭白衣意味深长道:“你若好奇,那日一起去不好堂会一会他。这苏凌绝非寻常人物,假以时日,必不在你我之下啊!”
徐文若面色更为凝重,叹息了一阵,方才拱手告别。
郭白衣望着徐文若离去的背影。
他的步履竟有些许蹒跚。
郭白衣抬头看了看苍穹,白云苍狗,变化莫测。
他不由的摇头叹息起来。
入夜,昨日暴雨倾盆,今日却是月挂中天,疏星淡云。
萧元彻的书房中,灯蜡辉煌。
萧元彻坐在正中,左侧萧笺舒独坐,面无表情。
右侧萧思舒、萧仓舒坐在一处。
萧元彻手中拿着一本书,似随意的翻了几下,这才抬眼看了三个儿子一眼,方道:“谈谈吧,你们各抒己见,将心中所想都说出来,错与对的,都没什么。”
萧笺舒当先开口,眼中带着些许冷意和肃杀道:“父亲,我觉得此事乃是神道与清流联手,璟舒妹子幸亏安然无恙”
萧元彻看了萧笺舒一眼道:“那你说该如何行事。”
“剿灭两仙观,让天子严令无旨不得私自传教,还要把约束道门的权利掌握在咱们司空府的手上。”萧笺舒一字一顿道。
“至于,清流”萧笺舒面露冷意道:“本就碍眼,又多忤逆父亲,正好借这个由头,全数杀了!”
萧元彻似乎笑了,淡淡道:“杀了?连孔鹤臣和杨文先也杀了?”
“除恶务尽!”
萧元彻不置可否,转头问三子萧思舒道:“你怎么说?”
萧思舒有些唯唯诺诺,见父亲相问,忙站起来答道:“二哥所言有理只是”
萧元彻有些意外道:“只是如何?”
萧思舒鼓足了勇气方道:“杀伐总是不祥杨文先的长子杨恕祖,平素有才名,做得好文章诗赋,他这人我素知绝无此等手段,绝无半点违逆父亲的意思,整日醉心文章学问,若杀当留着这样的人才”
萧元彻哼了一声道:“你却是替我着想啊,杀伐不祥?倒是时时刻刻替我招揽人才”
萧思舒忙拱手再要说话,萧元彻一摆手。
萧笺舒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萧思舒,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萧元彻转头看向最小的萧仓舒道:“仓舒儿可有见地?”
萧仓舒沉吟片刻,方起身朗声道:“父亲,依儿所见,二兄所言杀伐过重,三兄所言过于仁慈。”
萧元彻心中颇为满意,脸上却是淡淡道:“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萧仓舒道:“此事看起来复杂,其实细细分析,能做出这样事情的,背后无非四个势力。”
萧元彻点点头,朝着萧仓舒投去鼓励的眼神。
“这第一,乃是北面的渤海侯沈济舟。如今我们与他摩擦不断,不开战实乃双方都在等待时机之故,不排除这沈济舟手下的魍魉司做这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是,沈济舟远在渤海,染指京都却是有心无力,魍魉司就是再有能耐,怕是也做不到当街埋伏杀人,除非京都有内应。”
萧仓舒侃侃而谈。
萧元彻点点头道:“继续。”
萧仓舒又道:“这第二,便是两仙教了,这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阿姊身陷险地,便是两仙教做下的。甚至是远在江南的两仙坞的授意。”
萧仓舒不假思索又道:“这第三,便是清流了,但清流也各分派系,那十个鬼面人能埋伏朱雀大街,清流必定暗暗助之,否则凭着那十个江湖杀手,实在难于登天。”
说完这些,萧仓舒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萧元彻,似有些犹豫。
忽见萧元彻投来鼓励的目光,萧仓舒心头一震道:“这第四,便是当今天子”
萧元彻截过话道:“你这分析倒也差强人意,那你觉得该如何做?”
萧仓舒想了想,方道:“一者,无论沈济舟到底有没有插手此事,也要趁机在朝堂暗暗点一下他,让天子找个由头,由父亲派天使前去渤海当面切责一番,更要散播舆论,让他虚虚实实的坐了这个暗下杀手的罪名,这样,刹了他的锐气,更折损了他所谓光明正大的声誉。同时命令暗影司四处捕杀魍魉司,让他们惶惶不可终日,最好让他们的情报有司混乱。还有,对内,要严令伯宁叔父彻查咱们自己的队伍,但要外松内紧,说不定便可钓出几只大鱼出来。”
萧仓舒喝了口水又道:“二者,以皇家禁军为主力,廷卫为辅,剿灭龙台西山两仙教道场,捣毁两仙观。并以天子晓谕天下百姓,道门有害无益,同时让天子给荆南侯钱仲谋下一道旨意,切责他不察之罪,纵容他所辖地方两仙坞蛊惑世人。这样也可以让钱仲谋明白,这天下是何人之天下。”
“三者,对于清流,不可不罚,亦不可放任。罚的轻了,那些清流记打不记挨,仍旧我行我素,罚的重了,怕他们抱团而为,父亲乃是大晋司空,免不了舆论上成为矢之众地,若放任了,那些观望的中间派怕是纷纷有所异动。儿意,莫要触动杨文先、孔鹤臣之流,只让天子找个由头,将他们的在朝为官子辈尽数罢免了,然后再慢慢起用,这也算警告,恩威并用了。”
萧仓舒口若悬河,声音沉稳。
萧思舒木然坐在那里,萧笺舒却眼神灼灼的盯着自己的三弟。
萧仓舒又道:“这第四嘛毕竟天子儿不便多说,想来父亲已有计较。”
萧元彻心中暗暗称赞萧仓舒的谋略,想来萧仓舒不过十三四岁,却如此机巧,真真是上天赐予萧家。
只是,嘴上却不咸不淡道:“你们三个,说起话来一大车,振振有词,却半点实用的都没有,皆短练了!都回去好好读读书!退下吧!”
三人这才同时起身施礼,朝外面走去。
萧元彻突然冲外面道:“魏长安”
“老奴在!”
魏大侍应声而入。
萧元彻沉声道:“前些时日,我进宫,圣上见深秋天冷,赐我那件貂裘呢?”
魏长安忙道:“就在司空内室。”
萧元彻点点头,似云淡风轻道:“你去替我拿来,给仓舒披上,夜冷风寒,他年纪又小,连穿衣都让人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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