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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仙长是魔族?”
“高仙长没有反驳……”
“什么情况?魔族居然来我们庄子了?他想干什么?现在这个情况,是不是就是展仙长干的?”
“……”
高泠听见了这些议论,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回过头看向众人,认真说道,“不是,展池不会做这种事。”
也许是高泠语气太过严肃,人群一下子噤了声,看着高泠的眼神也警惕了起来,高泠不可避免的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
“泠哥哥,”齐衡的声音传了过来,高泠看过去,发现齐衡用一种眷恋而温柔的眼神看他,用祈求的语气说道,“过来,我们一起走吧。你看看,他们不喜欢你,我们不要他们了。”
高泠被这眼神看得如芒在背。
展池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他偶尔瞥见过几次,也正面见过几次,每一次都让他心底产生奇怪的悸动。
可齐衡的眼神,却让他觉得不适。
齐衡这人他是不喜欢的,从见第一面就发现齐衡身上一闪而过的危险气息,到后来他与展池去见齐衡时,齐衡对他说的那番话,都足以让他对齐衡抱有戒心。
他到现在都记得,齐衡当时说,“……快两百年了,我从来没有放弃来找你的心,我每天每天都在想见你……”
真好玩,在全天下都厌弃他的时候,居然会有人还想见他,找他,整整三年?
他那时还连展池都不敢完全信任,甚至是师兄师姐们都抱着警惕心,更何况一个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
他断定齐衡是有目的的,于是将齐衡划入了敌方派系。
所以,现在对齐衡眼神的不适是因为先入为主吗?
不,不是。
齐衡在算计他,他的眼神再怎么温柔,也掩盖不了这个事实。
他冷漠看着齐衡,不作回应,听着齐衡继续用着祈求的语气,却像引诱麻雀入笼一样的说道,“泠哥哥,让我救你,他们只会伤害你,但我不会,跟我走吧,我们一起逃,离展池远远的,我不会再给他机会,伤你毁你。”
“你看看他们,你刚刚还救了他们吧?可他们在怕你,他们仇视你,厌恶你,想置你于死地,泠哥哥,不值得的,我们走吧。”
高泠听到这里,已经不想和齐衡继续掰扯了,虚与委蛇也不行,他恶心。
“你离开这里。”高泠冷声开口。
齐衡一愣,疑惑的看着高泠,片刻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泠哥哥,我知道,你现在对展池还抱有幻想,你想救他,让他变回人族。我也知道,你想救这天下人,可是你相信我,现在现在真的已经是魔族了,这天下人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你,他们会伤害你的,会害死你的,你跟我走好不好?”
高泠觉得齐衡脑子有疾,听不懂他说话,“齐楼主,我想你有一件事弄错了,展池不会伤害我。
其次,我与你只见过了了几面,并不是可以让你称呼我为泠哥哥这样的亲切关系。
同理,我们也不是凭你几句话就能让我跟你走的关系。”
高泠语气很平,对齐衡是用完全陌生,甚至针锋相对的态度。
齐衡突然慌乱起来,忽然咬起指甲来,很无措的样子,十分烦躁的小范围踱步,“我知道我知道,泠哥哥你现在不信任我,可是泠哥哥,我没有时间让你与我熟悉起来了,我必须带你走,带你离开展池那个魔头。
你可知,若你继续待在他身边会发生什么?他会如何对你?一个月,整整一个月的酷刑折磨,你右手废了,经脉废了,剑道废了,肺坏了,心脏坏了,只剩下一具连喘气都是奢侈,一步一咳血的身体,没了命!”
高泠听见齐衡的话,只觉得胡言乱语,但又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曾做过一个梦,那是他为数不多能够记得的梦。
他梦见他死在了展池怀里,展池崩溃大哭,而那个梦里的他,右手确实是废的,他拿不起剑了,剑道也是废的。
巧合吗?高泠心底突然起了一点点疑虑,不过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
因为魔气已经开始往这边蔓延,隐约从四方传来了低沉的兽吼,高泠感觉到了身体逐渐变得沉重。
周围的域场在发生改变,再晚个一刻两刻的,空气会变得像泥沼一样,陷入其中的所有的物体都会变得沉重,就连人的身体也一样。
空气一点点变得凝滞,就像泥沼突然在一点点的变干,将人紧紧的裹挟,挤压着人体内的器官,血肉,经脉,骨骼,并且越来越紧,甚至还有人,用夯土的木锤,为泥土的紧实添砖加瓦。
可是,人的血肉和骨骼对重量的承受是有限的,最后的结果,是肉体凡胎抵挡不住过大的压力,被生生压爆器官,压断骨骼,压碎血肉,然后爆成一堆碎肉或者一团血雾。
他没有时间和齐衡耗着,齐衡最好别走,反正他不会护着他的。
至于齐衡到底为何会知道展池的身份,等这边事情了结,绑回剑墟宗审就是了。
高泠打定主意,不去理齐衡,然后突然听见了一个小孩子的哭声。
那只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幼儿,估计只有两三月大,他的母亲正抱着突然爆哭且哭声渐弱的孩子惶然无措,周围也引起了混乱。
高泠明白是此时的压力已经对小孩子造成伤害了,他脸色一瞬间凝重下来,目光在人群里转了两圈,锁定了目标。
他抬步,然后被齐衡叫住,“泠哥哥,你快跟我走吧,等安全了,我什么都告诉你,现在离所有人都远一点吧,太危险了!”
回应齐衡的是高泠的背影。
高泠走进人群,大多数人都往后退了开来。高泠沉默了一瞬间,然后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用疼痛来压住自己不住胡思乱想的心。
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伤心,已经可以习惯了,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没有必要介怀,这不是他们的错,至少他们只是躲,没有动手打人,也没有出口骂人不是吗?
安慰自己的同时,高泠却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展池。
好想要展池安慰他一下,说他没有错。想要展池抱他一下,说有他在。
这两天他们已经说过他们来自剑墟宗,稍微聪明些的,此时已经可以从刚才他和齐衡的对话里推测出他的身份了。
高泠不想多言,连视线都不敢往其他人脸上去看,他这两天与这些人接触其实不多,也算是为了预防这种情况,毕竟接触不深受的伤害就会少些。
他释放剑意和灵力抵抗空气的压力,顺便移步过去,在小婴儿母亲迟疑又戒备的眼神中,给小婴儿已经有些乌紫嘴唇上涂了一小滴蕴灵液,稀释过,不会有负担,能让小婴儿肉眼难见的损伤好一点。
他收起蕴灵液,表面镇定高冷,实际目不斜视的起身欲走,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此时,高泠没有看见,展池送他的那块被他挂在胸前的玉佩,微微闪动了一下。
“等等。”抱着孩子的母亲突然出声,并腾出一只手扯住了高泠的衣角。
高泠承认,那个瞬间他紧张了,他僵住,不回头,也不继续走。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谢谢。”
很神奇,他居然前所未有的平静,只是眼神虚虚的盯着某处,回了一句,“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