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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宣纸上一点墨晕染开，未达眼底的笑意将他眼眸深处逐渐酝酿的诡谲暗芒掩盖，粉饰在这极具欺骗性的昳丽容貌中。
稍有不慎。
一步踏错就会是悬崖。
郁致仿佛没有察觉到他自己周身降低下来的气压，正逐渐让气氛变得凝重又具有压迫感。而寒意仿佛千万只蚂蚁爬行，细细密密从女孩的后背猛然窜上来。
发寒的凉意直达心底。
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感。
“他……拉我的手，算吗？”乔惜美眸微敛垂下视线，她的手不安地叠在一起又揪紧。
微微抿唇。
目光游离到别处，不敢看郁致。像是紧张，似乎又像是害怕。亦或者，是在纠结把这件事说出来是好还是不好。
“这样啊，没有我想象中的快。”
郁致单手支着下颔颇为认真地点点头，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的态度，一时半会也让人搞不懂他想做什么。
乔惜忍不住抬眸往他那边看去。
下一秒。
她就看见郁致在瞬间收敛眼眸中的笑意，然而少年的唇却依旧噙着浅浅的弧度。乔惜只觉肩上一凉，猛然间衣袖在转眼就被郁致一把扯下来。
女孩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刺激。
她几乎是马上就条件反射拍开郁致的手，迅速把自己的袖子拉回来。
女孩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微微起伏的胸脯，和迅速加速的心跳，也彰显着她此刻强烈的不安。马上拉起警戒线来防备的她，却在撞见郁致嫌恶的眼神时，怔住了。
“真脏啊，被碰过了吗？”
容貌昳丽的少年慢条斯理收回手，端详着自己刚刚扯开乔惜衣袖的那只手的指尖。
即便那一刻很短。
他还是看见了。
除了女孩洁白的肩带之外，在她的肩上还有不像是摔倒能留下来的暧昧红痕。那分明，是某人情动之时留下的痕迹。
粗暴又野蛮。
像是肆无忌惮宣示着主权。
那么粗暴的人，郁致只认识一个。会是他吗？但他不是很晚才行动？
而且之前对于这种事也是不屑，懒得参与也跟那些女生没有多少接触。
现在呢。
是因为乔惜的容貌而起了心思？
所以能下得去手了？
不过——这张脸的确是很好看，纯天然的绝美容貌未经修饰就足以令人惊艳。而当以后完全长开了，到那时彻底成熟之后，也必定会更诱人吧。
所以是先下手为强了吗？
还真有胆。
不干净的，晏深自然会失去兴趣。而晏深没兴趣，自然也会让他们改变主意放弃目标。
这算盘打得不错。
一上来就玩个狠的，搞这么大。
看见眼前女孩警惕防备的模样，分明怕的就像是只瑟瑟发抖的鹌鹑了，却还是要这样提防他。
郁致不免觉得有些想笑。
防备他有用吗？
只要他想，轻而易举就能把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制服了。
而且这么相比起来，言凉的事倒是显得无所谓了。
他眼眸微弯似笑非笑地看着乔惜：“怎么办呢？我好像知道是谁碰你了。”
颇有深意的视线在她的身上肆意打量。
那目光中的诸多情绪，似乎也让女孩四肢冰凉，心一点点沉入谷底，真真切切意识到什么叫做难堪到无地自容。
郁致不疾不徐摩挲着下颔，轻声说道。
“你说，如果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他们又会怎么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