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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没见过这么矛盾的人。
分明是在威胁她，却又在要真正下手的时候留情，一时间也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此。
原本还在提防着的这位白蛇部落圣女，确定对方是暂时不会伤害她了，于是也就有底气了一些。
“你为什么叫我王妃？真的和我认识吗？”
她眨巴着美眸凑上前。
卷翘的浓密睫毛下是装满好奇的灵动杏眸，期夜月在她靠近之时，更是下意识就后退一步。
从未有过如此近的距离。
期夜月那异常强烈的心跳，几乎要从他的胸腔内跃出。
淡雅如兰的清浅幽香。
是他无比熟悉的，曾经无数个日夜在梦中感受到过，却根本无法真正接近触碰的乔惜身上的味道。
一时间。
过去妖冶而艳丽蛊惑的她，与眼前这个冰清玉洁又单纯的她缓缓重合。
期夜月的喉结艰难地滚了滚。
低沉的嗓音竟然有些发涩，明明已经不在魔尊身边，已经很多年不再是魔尊麾下的第一战士。
而她也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人。
可偏偏。
在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之下，只不过是这一眼，就让他的心脏在刹那剧烈跳动起来，涌出无数滚烫又炽热的浓烈情绪。
盘踞在他心底的罪恶感。
在不断泛滥蔓延着，劝阻着他，让他按照理智行事。
可是分别多年。
再见面时那一眼的蓦然悸动，涌上来的无尽炽烈情绪，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期夜月好像低估了，这个人对他的影响。
是因为心魔劫的缘故吗？
还是因为曾经的她。
是那样肆无忌惮闯进了他单调的世界里，留下缤纷的色彩之后又果断抽身离开，骄傲到半点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甚至。
就连那所谓的一点示好，都不过是利用，获取魔族的信任，以此来接近尊上。
他该是知道的。
乔惜能够放在眼里的，只有魔尊。
也只有尊上和妖皇，还有玉圣那类站在巅峰之人，才能真正得到乔惜的注视。
而他。
什么也不是，不过是个下人罢了。
却自欺欺人的。
在贪恋着曾经乔惜对他的那点好，哪怕是利用才做了那一桌子的菜，哪怕是利用才召宴会让他们尽情放纵。
可是。
常年为魔尊征战厮杀的铁血魔族人，他们是要绝对服从君主的，不能违背魔尊的任何决定。
身处上位的议会长老们。
都当他们是狗，能够随意驱使的狗。顶多有一些是隶属于魔尊不能直接使唤，毕竟用狗还是要看主人的。
没谁把他们当人看。
期夜月也习惯了。
他是武器，为魔族肃清妨碍的武器。也是魔尊手上的刀，做着魔尊不便出手，而由他来解决的那些肮脏事。
底下的人敬畏他。
那是因为实力差距，还有他的身份和行事风格而感到害怕。
却没有谁把他当成真正的个体。
偏偏在那个时候，乔惜来了。她是第一个，被魔尊亲自带回到魔界的人，以往需要抓女人来当鼎炉，都是由期夜月出手。
而身处高位的他。
已经不再负责看守这类的职位，然而即便如此，尊上还是派他来看着乔惜。
她对尊上来说。
或许是不一样的。
期夜月能感觉得出来。
在不对的时间不对的地点里，他遇到了乔惜。也因为那时小姑娘在不经意间展现出来的单纯温柔，又或许是第一次有如此鲜明恣意的人闯了进来。
和那些被抓来的女人不一样。
古灵精怪却很善解人意的她，就这样留在了期夜月的心里。
哪怕在后来。
明知道是陷阱，明知道被欺骗了。
他对乔惜……却还是恨不起来，反而因为她不再是尊上的人，而感到松了口气，有那么一丝侥幸。
“不认识。”
期夜月神情淡漠，生硬地吐下这几个字。
而看见他这副模样。
女孩倒是轻咦了一声，似乎还真就隐隐如她所料的那样。某种大胆的想法悄悄浮现出来时，她也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