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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个月的时间李禾将诗赋、律法、数术和乐器都上了一次。
也许是开年的第一次上课,夫子们的要求都不是十分严格。
李禾选的这四门课程中只有律法和数术的学子最少,只有可怜的一二十人,而诗赋则有三十余人,笛子有四十余人。
明天就是第二次上诗赋课了。
李禾和盛兴缘、吕燕昭一起来到书院旁边的小山下。
这座小山的高度只有三十多丈,但是道路崎岖,极不好走。
刘灼提着一壶酒在山下等着学子们到齐。
李禾他们是最后到的,盛兴缘和吕燕昭怕李禾走太快对身体不好,因此强压着他慢慢走,这也导致他们三人是最后几个到山下的。
不过好在此时离着上课还有一刻钟的时间,他们没有迟到,加上刘灼是个心胸豁达之人,自然对此毫不在意。
瞧着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刘灼将手里提着的一壶酒一饮而尽,然后醉醺醺的说道:“走吧!”
然后便带着其余人一块上山去了。
第一次上课的时候是在室内上的,刘灼也没让他们干什么,只让他们自己写诗,什么格式都行。
最后李禾也只交上了一篇中规中矩的诗作。
刘灼看了一眼,在纸上写下‘匠气太重’四个字之后便让李禾拿着诗作下去了。
还好李禾不是唯一一个被批评的学子。
对于李禾来说,吕燕昭和盛兴缘作诗的水平已然是极好的了,好像也很难在刘灼嘴里得到夸奖。
一行人三三两两的结队往山上走去,刘灼一马当先的在前面大步走着。
李禾三人因为来得晚,也就走在了最后。
盛兴缘在路边看到了一根木棍,赶紧拿起来递给李禾。
“师弟,一会儿估计要走不少时间,你拿着这根棍子拄一下,省的太累。”
李禾接过木棍笑着说道:“多谢师兄。”
盛兴缘叹了一口气:“今日不知还要走多长时间。”
现在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因为刘灼的速度快,因此路程也远得多。
跟在他身后的学子们显然知道刘灼的德行,都咬着牙跟在后面。
但是他们已经几个月没有这么大量的行走了,因此跟刘灼拉下的距离越来越远。
李禾这时才知道自己感觉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是错觉,现在他已经开始喘气了,而吕燕昭和盛兴缘只是脸庞红了一些。
李禾从盛兴缘身上拿下水壶喝了一口,问道:“呼!师兄,咱们还要爬多久啊!”
盛兴缘将水壶接了过来背在山上,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这都要看夫子的心情,不过以往爬着山的时候最多也就爬到封顶,估摸着再爬半个时辰就可以了。”
李禾一听还要爬半个时辰腿都有些哆嗦了。
爬山只要掌握了技巧就不会那么累,可是李禾不会啊!
他就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大部队后面往前走。
又走了不远的距离,李禾发现前面的人都在一处怪石嶙峋的山坡处停下了,不由感到讶异。
“师兄,咱们这是已经爬完了吗?”
盛兴缘和吕燕昭看到面前聚集的那一大帮人严肃的摇了摇头。
盛兴缘;“没有,没想到第二节课就要爬万仞岩了。”
吕燕昭也叹气:“都怪我回家之后只想着在府中邀请好友图书开秘府,宴饮集群英了。”
盛兴缘想起自己在家中的做派也默默地留下了伤心泪。
李禾此刻还浑然不知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只是等到他们和其余人集合的时候,大家的脸色普遍都不好看。
只有刘灼将衣裳下摆捞起系在腰上,对着众人说道:“正所谓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这万人岩我已带着你们爬过许多回了,你们却从没有一次顺顺当当的上来过,全部都怨声载道。”
“作诗亦是如此,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但在你们得遇妙手之前,亦要博今通古,坚韧不拔,才能作出好诗来。难道先辈们的诗作都是随随便便得来的吗?”
刘灼说完这番话之后便攀着岩石往上爬去,李禾看着眼前这有十几丈的怪石群咽了口唾沫。
他转过头严肃的看向盛兴缘和吕燕昭:“会摔下来吗?”
盛兴缘闻言赶紧拍了一下他的嘴:“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吕燕昭则安慰的拍了拍李禾的肩膀:“慎之,不要担心,这只是看起来吓人罢了,里面其实是有小路的。再者说了,有我和兴缘在下面看着你呢!”
李禾这才松了口气,跟在大部队后面开始往上爬去。
只是等到他终于踩到了那条所谓的小道之后不由得沉默了。
他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吕燕昭,示意他给个解释。
吕燕昭摸了摸鼻子说道:“窄是窄了些,但是过人还是没问题的。”
李禾看着脚底下那湿滑布满石块凸起的小道,将自己脚掌跟其比了一下。
很好,只有自己的脚掌那么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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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禾看着两侧巨大且不规则的巨石,只能埋着头往山上走去。
好在又盛兴缘和吕燕昭的帮助,李禾总算到了山顶,其实也不算最顶端,只是最顶端是一块巨石,而李禾他们到的地方是唯一一块平地。
平日里端庄儒雅的学子们此时都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休息,身上满是泥泞。
在场唯一一个稍微干净的便是刘灼,他背对着他们眺望远处,等到众人歇息够了才转过身说道;“你们有何感想啊?”
刘灼转身太快,坐在地上的学子还没来得站起来便被他抓个正着,他一脸嫌弃的说道:“看看你们,成何体统,爬了已经不知有多少次了,你们还是这个德行!”
众学子敢怒不敢言,全都委屈巴巴的站起来对着刘灼行了一礼,齐声说道:“学生失态了,请夫子见谅!”
刘灼嫌弃的啧了一声,说道:“行了!以后再这样出去别说是我刘灼的学生,我嫌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