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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叫卖的商人都收摊回家去了,萧索的风,卷落尘埃,寂静地月光洒下一层又一层光辉,平日最为热闹的巷口,夜里出奇地冷清,静谧的模样就好似这里从来不曾热闹过一样。
路过三花坊时,清晰可见门口两个灯笼上贴的大红双囍。
亮亮地,很夺目。
童心指着门口的两个灯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大柱娶亲呢。”
童博闻言,坐直了身子,扭头看过去,“死大柱,又发神经,改天一定要好好修理他。”
“其实他也没贴错,这里是龙家旧宅,是大哥的家,等于也是我们的家。”
童战望向童博说道,“大哥还记得,我们被韩老伯推下古井吗?”
“当然记得,”童博不满开口,“那么冷的水,我还受了伤没好,他居然就把我扔了下去,要不是有水幕结界,我们指不定多久才能上来。”
童战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也不反驳,只附和的笑了笑。
倒是童心,忽然回忆起无知年少,自责地垂下头去,澈亮的双目深掺一缕愁伤。
“如果,那个时候可以清醒一点,天仇就不会无辜丧命,珠儿也不会情愿赴死。豆豆等待大哥的五年里,韩老伯至少不那么孤单。”
……
“天仇,至诚至善,心性纯良,会原谅你的。再说,还有珠儿陪着他,他一定不会觉得寂寞。”
童战宽慰道。
童博打趣开口,“他们,说不定在下面都有孩子了。”
“婆婆,岳父,尹天雪,剑秋,都在一起,一定很热闹,对了,还有小刀…………”
童战,童心听着,相视无言。
却都不希望童博再继续说下去。
“大哥……”
童心出声打断他,望望童战,笑得有些勉强,“今天是二哥和月牙大喜的日子,我们就别提过去的往事了,说说以后吧。”
童心首先问童博,“大嫂生了孩子之后,大哥准备做什么呢?”
童博凝眉思索,表情丰富地变化着,就在童心以为他想不起来做什么的时候,他突然眉目凝笑,回答,“带豆豆浪迹天涯。”
“两个孩子怎么办?”
“不是有你们嘛。对了还有隐修,反正他每天闲着也是闲着,带孩子挺合适的。门大叔也在,他们两个人一起带孩子的场景,想想都很热闹。”
童心顿感压力,偏了头,问童战,“二哥,想过以后吗?”
“想过……”很简单,薄凉的两个字。
包含了好多无法触及的梦。
感觉到童博,童心注视的目光,童战浅淡地笑了笑,补充道,“处理好族中事务。”
“还有呢?”
童战,幽潭似的瞳孔覆盖了一层雾霭,轻轻地语气里带了沉重的呼吸。
“……替她,照顾好月牙。”
童心没说话,童博倒快人快语,
“这对月牙其实很不公平。”
童战低头,手抓住缰绳,不觉用了力,勒出一道红色的痕,“我知道,可是我做不到,她在我的心里,早已混合了血肉,一旦拔出,我会死。”
童心沉默地看一眼他,不忍责怪。
真假尹天雪的事,给了童战很大的打击,他这辈子都怕是不会忘记她了。
“可是既然决定娶月牙,就该将过去深藏了不是吗?”
至少童博是这样认为的。
“大哥,我明白。”
童战望着他,眉宇间淡淡的忧伤,“……是该放下一切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