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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爸爸一开始，也像你和倪安这样。”她忽然开口说道。
“那时候他已经是名维和军人了，和你一样，他知道自己职业特殊，不想轻易给小姑娘承诺。”顾诚握着轮椅把手的双手一紧。
“你不用惊讶，你是我生的，我还不了解么。”江语瑶发觉自己呼吸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困难，“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我比他还要固执，认准了是他就不会是别人。”
她笑了笑，“这样看来，你这臭小子的固执劲儿，可能更多的是遗传了我。”她沉沉地吸了两口气。
顾诚见状，蹙起了眉毛，“妈，别说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好了再说吧。”
江语瑶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往前走，“我从来没有后悔嫁给你爸爸，即使他的牺牲让我心碎，也给生活增添了一些压力，但是我从未后悔过。”
“阿诚，我这样说也许很自私，可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孩子的幸福是最重要的。”
江语瑶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眼皮了，“我知道你不愿意让心爱的女孩承担这些风险，可是，那样你会难受一辈子的。”
“也许，你心爱的那个女孩，不介意为了你而去牺牲一些东西。”
此时他们正好来到那棵枫树下面。
“你知道吗？和你爸爸的第一相见，就是在一棵枫树下。”
那日他一身军装站在油绿的枫树下，那双黑眸比阳光夺目，仅是一眼她便陷了进去，这辈子也没能出来。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她伸出手停在半空中，手指弯曲几下，不知是在抓些什么，“你来了……”
顾诚只看见她手指微微一颤，便落了下来，划出一个弧度，最后停在了轮子的侧边。
“妈。”
“……”
“妈。”
“……”
没有任何答复。
他忽然觉得。
今年的冬天好冷。
江语瑶的葬礼是两家人帮着顾诚一同操办的，就在顾诚家的院子里，倪安特意跟医院申请了延长两天假期。
她觉得，顾诚现在应该会想要她留下来。
江语瑶平时没什么朋友，但和街坊邻居的关系都不错，几乎所有认识她的人都来送了她最后一程。
手机发出震动，是陆铭打来的。
“倪安，你帮我跟江阿姨说声对不起，没能来送她最后一程。”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仔细听还有些哽咽。
“嗯，你别自责了，不能回来也不是你的错。”江语瑶生前对陆铭很好，可以说是按照第二个儿子来对待的，她了解陆少爷，以他的性格，没有在江语瑶生命的尽头前来送别，他现在一定觉得很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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