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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安看着陆少爷炸毛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噗——”
“不是你笑什么啊？”陆铭质问的语气，但嘴角却跟着笑颜如花的姑娘一同上扬。
“我在想……”学着他先前的语气，倪安走近了些，陆铭见状不自觉的往旁边的空位挪了挪，“我在想，身为娘家人，什么颜色的伴娘服比较适合你。”
陆铭简直无语，他感叹这姑娘的脑回路，也为自己的形象担忧，“我难道不应该是伴郎吗？”他有点妥协的意思，“小爷这么男人，穿不了裙子那种东西。”
倪安不然：“凭什么，我们两个先认识的，你是我的娘家人，凭什么给他当伴郎？”
陆铭冷笑。
她也知道，是他们先认识的——他们才是开始。
“你为什么觉得，你的婚礼，我一定会去。”陆铭没有看倪安，眼神毫无聚焦盯着某处，他坐在那里，不禁鄙视自己。
第几次了？
“让未婚夫去参加你和别人的婚礼，倪安，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他这是第几次，以开玩笑的名义说出心里话。
倪安心中一沉，收起先前的玩笑模样，陆铭眼神示意她坐下，她看懂了，听话照做。倪安重新坐在椅子上，陆铭拍了拍手，又将裤子上的浮灰拍干净。
缓缓站起，他来到倪安面前，蹲下，凝视她的面容，眼神悠长，浓烈。
倪安目睹他的全部举动，很奇怪，她有种——想逃走的冲动，逃离陆铭炙热的眼神。
有那么一瞬间，倪安承认——也许她在逃避着什么，也许她在害怕承认一些东西。
“我的婚礼，你不会来吗？”她问眼前的男人。
“会。”他答，“你的婚礼，我一定不会错过。”
哪怕是最烈的酒，最苦的糖，他会一并咽下。
“那你想当伴郎，还是伴娘？”倪安还是问着同样的问题，只不过没了先前那种玩笑的意味，声音没有起伏，像是与他共享一次平淡的谈话。
“都不想。”伴郎或是伴娘，都不足以证明我对你的祝福。
倪安在这一时刻，看见了陆铭难得温和的眉目，难得没了傲气的样子，百叶窗后的阳光貌似更加强烈，冲破阻碍，硬生生照得她眯起眼睛。
操练场上传来的声音逐渐缩小，这一年，在遍地难寻一丝安宁的沙国，倪安听见这位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人说：“我想当证婚人。”
“陆铭……”再次开口，倪安发现她的嗓子竟有些沙哑。
“不止如此。”他说：“婚礼上，要提前给我留出几分钟的时间。”
“为什么？”
“因为，我准备了婚礼祝词。”他柔声问道：“想听吗？想了很久了，要不给个面子？”
“……好。”
陆铭笑了，笑得好生温柔，直击她的内心。他依旧保持同样的姿势，蹲在她面前，华丽的辞藻还是贫瘠的词汇，他只想说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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