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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绮离抬眸，偏头看向了立于斜对面的人影。
她脸上分明是浅浅的笑意，那双眸子却是像浸了寒冰一样冷漠。
千垣一个侧眸就撞进了苏绮离那双漠然的眸中，这是他第一次正视她的双眼，一张单纯可爱孩童的脸，偏偏有着这样冰冷且苍老神态的眼神。
她这在人世间兜兜转转了千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在任何事件中都表现的如此习以为常。
千垣：“、、、”
苏绮离：“我的确是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否则也不会无法转世轮回，也不会被那个人滞留。”
“所以，你要替天行道吗？”她斜靠在沙发扶手上，单手支起下巴看他，表情看起来是那样的无所畏惧。
千垣一愣，根本想不到她一个女子在千年前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会被滞留人间，以收集恶魄来赎罪。
“、、、”他没有再多问，因为苏绮离的表情看起来太“悲伤”了。
明明带着笑意，嘲讽，还有看淡生死的脸，偏偏那么的悲伤。
苏绮离见千垣转身准备离开，收起了笑容，冷声开口：“千垣，你打乱我的计划，出来添乱，是为了引他现身吧？”
千垣离开的脚步猛停，能明显看出他的身子一僵。
被她说中了。
苏绮离继续道：“你恨他？”她弯唇，“或者说，你是来报仇的。”
“、、、”千垣微微侧头，用余光扫了眼悠闲侧躺在沙发上的红裙女子。
她发间的红玉发簪在黑暗中微微泛着红光，长长的流苏随着她脑袋微微垂至半空，她的每一动都能带动那红色珠子相撞。
“叮铃”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倒是毫无违和感，甚至像是在给风声伴奏。
苏绮离：“你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我，而是他，所以你又是因为什么才会来寻仇呢？”
分明知道千垣不会回答，但她又偏偏想要问出口。
千垣身形高挑，身为狐族的他幻化的人形格外充满魅力，又或许真的如二三所说，这就是小说中走出的男主。
就连皱眉都别有一番风味。
苏绮离猛地收回视线，差点就被这臭狐狸的美色耽误了正事。
千垣：“那你又为什么要故意拖延完成任务的进度？”
“、、、”苏绮离忽然沉默了几秒，闭了眼，缓缓开口：“算了，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
“对了。”她忽然又开口唤住千垣，“二三那只兔子胆子很小，若是你没有吃它的打算，就放了吧。”
千垣回眸深深看了眼闭眼假寐的苏绮离，她此刻很安静，表情很柔和，与平时很不一样。
不说话的她倒是乖巧一些，没有那么令人厌烦。
黑暗中，千垣幻化成了一缕黑烟消失，只留下苏绮离一人躺在沙发上的身影。
她缓缓睁开眸子，看了眼千垣消失的方向，神情说不出的阴沉。
第二天一早，苏绮离就看见了顶着一双黑眼圈眼睛的齐胜利，他的模样可谓是狼狈不已，一脸的倦意。
“胜利哥，你昨天一晚没睡？”苏绮离将一碗白粥推向齐胜利，满脸的担心，“怎么了？”
常月月也奇怪的朝齐胜利看去，“不会是出去通宵了吧？”
食堂里人们来来往往，偏偏齐胜利他们这里没有人敢一起坐，苏绮离倒是一脸单纯，拉着常月月坐在他们的对面。
齐胜利那些小弟也皆是一脸惨白，看起来都没怎么睡好的样子。
“没、、、没事，没睡好而已。”齐胜利眼神闪躲开，开始埋头喝粥，看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
他扒拉着碗里的米粒，昨夜他几乎是一夜没睡，总是感觉有人在看着他，又总是梦到天台上的红衣少女，还有楼梯里的那一幕。
就像是真实发生过一样，让他印象深刻，甚至一想起就会浑身冒冷汗。
最近总是出现安文静身影的幻象，实在是让他头疼的很。
苏绮离支着下巴，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似是无意的提起，“月月，你看了那篇报道了吗？”
“什么报道？”常月月将青菜塞进口中，应了声。
苏绮离：“就是、、、”她扫了眼齐胜利的方向，继续道：“就是那个跳楼少女，说是之前被网暴过，有人找出了当年网暴始作俑者的那个用户。”
常月月手中的筷子微停，似是要说什么，瞥了眼齐胜利的方向，摇了摇头。
“叫什么s、、、sl，我还听说就是他起哄的最厉害，还私信谩骂过那个女孩。”苏绮离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边咂舌边将一颗剥好的鸡蛋递给了常月月。
苏绮离：“月月？”见常月月愣在座位上，迟迟不回话，她轻唤了一声。
常月月捏着筷子的手指微抖，筷子上的青菜掉进了白粥里，发出极小的声响。
“谢、、、谢。”常月月回过神，朝苏绮离扯扯嘴角。
苏绮离：“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吧？”齐胜利也被两位女生的对话吸引，紧张兮兮地看向常月月，甚至是站起身要去看常月月的情况。
常月月脸色有些白，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开口：“绮离，我有点不舒服，先去休息室待会，你们慢慢吃。”说着，就站了起来。
齐胜利伸手去扶常月月，被常月月不留痕迹的躲开，“我没事，就是想去休息室待会，你和绮离吃完就去上班吧。”
“好吧。”齐胜利这才罢休，看着常月月离开，重新坐回了原座。
苏绮离：“胜利哥，你别太担心，一会儿我去休息室看看她。”似乎是看出了齐胜利的担忧，她开口。
齐胜利点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苏绮离的肩，顺势轻轻捏了捏，还真是光明正大的吃豆腐。
苏绮离侧脸看了眼齐胜利放在她肩上的手，扬了扬嘴角，笑了。
食堂的同事都是吃完就迅速离开，丝毫不敢将眼神停留在齐胜利他们的方向，就像是躲瘟神一样畏惧。
“胜利哥，你说sl这个昵称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
“好像还是你的名字缩写，好巧哦。”
“、、、是吗？是挺巧的。”齐胜利收回手，开始继续喝粥，眼神在食堂里打量了一圈，似是在找什么人一样。
苏绮离将青菜送入口中细嚼，一脸感兴趣的盯着齐胜利视线到处乱飘的眼睛。
千垣若是有这样的神情，那双如蜜糖灌满的眸子应该会更好看吧？想想就觉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