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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马氏开始忙别的后,她又偷偷换了现代的姨妈巾,这才真正安心。心情舒畅的祁蕊准备听嫂子的话,拜访一下乔四妮儿,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除了几个女娃娃,居然没见过跟她年龄相仿的姑娘,她的脑袋里居然也没想过这个问题!这是得有多懒得动脑子啊!祁蕊羞愧捂脸。
“嫂子,我去隔壁串门,有事喊我。”
“等等,把这姜汤喝了,驱驱寒再走,熬了有一会儿了。”马氏端着碗走过来。
这几天下雨,王氏怕家里人生病,连着熬了三天姜汤,饭后必定一人一碗的。家里穷,王氏一点红糖没舍得放,那味道简直让人窒息……祁蕊觉得她从此以后都要和姜汤说拜拜了!现在马氏又端着一碗,祁蕊脸色一变,踩在架在泥地上的大块石头上,打着油纸伞,跟走高橇似的稳稳地跨着走过去,一边走一边道:“嫂子,您说什么我没听见,我先走了啊!”完全没有刚开始垫石头时她走路时那磕磕绊绊的样子,把马氏都给气乐了!
祁蕊顺利地接了小豆丁,小明两手紧紧的抱着祁蕊的脖子,那比刚见面时的沉甸甸的手感……祁蕊暗自得意的想,自己的鸡蛋大计已经打响成功的第一炮,以后就可以喂他别的了,貌似个头也长了那么一丢丢……
祁蕊心不在焉地敲响乔大娘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位长着月牙眼睛的姑娘,因为这姑娘笑起来眼睛是向下弯着的月牙形状。这姑娘穿着嫩绿色的布衣,衬得肤色白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整个人也显得利落干脆,因为是冒雨来开门,有一缕细细的发丝微微荡漾着。祁蕊维持着笑容打量着眼前姑娘的同时也在被对方打量着,感觉自己的脸都要僵了。
眼前的姑娘打量了祁蕊一阵子,发出爽朗的笑声:“你就是于二叔的女儿祁蕊吧,我是乔四妮儿,看来还是一个小美人呢!进来吧!”
乔四妮想把小明接过去抱,小明拧着头一躲,她一愣,倒也没多想什么,笑眯眯地接过祁蕊手中的伞,把祁蕊两人迎进去。祁蕊也没注意到小明的异样,以为他小脾气上来,只是在想着头一次见着同龄女孩子,可能比自己小几岁……哎,没差了,祁蕊还是有些社恐的,不知道怎么展开话题,只好沉默着跟着乔四妮走进她的房间。
乔四姑娘的房间跟她的人一样,干净整齐,透着一股清爽的味道,乔四妮给她搬出一条宽大的藤椅,端来一碗水放在床头桌子上。
祁蕊小心地抱着小明坐下,问道:“大伯大娘呢?怎么没见着他们?”
“我爹冒雨去看庄稼,下这么大雨,不知道麦子会被泡成什么样,会不会减了收成。我娘……应该是去李婶家了吧?李婶为人热情大方又风趣,街坊邻居的都爱去他们家串门呢。”乔四妮端来一碗热水,放下后想逗一下小明,却被嫌弃避开。
祁蕊刚想“哦”,突然想起来,道:“我刚才去李婶家里,没有看见大娘。”
乔四妮满不在乎,摆摆手:“我们姑娘家家的提那些老人干嘛?咱俩头一次见面,多说说话,我娘在这儿,又该啰里啰嗦的,哎,小蕊啊,我听我娘说你是东海之东那什么地方来的,可是我不太明白呢,你能跟我仔细说说吗?”这姑娘趴在桌子上,满脸好奇的看着她。
祁蕊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眼光,点头,仔仔细细的又把瞎话说了一遍,还把自己在现代的事情说了一些,这样的半真半假,祁蕊编起瞎话来真是半只眼睛都不眨了。乔四妮听得津津有味,有时还插嘴问上几句,等祁蕊说完后,乔四妮一拍双手,大声道:“我听一起做工的姐妹说,她的一个祖辈曾经出海,见到一座仙岛,叫什么,蓬……蓬……。”
“蓬莱岛吗?”祁蕊看她憋的脸都红了的样子,忍不住好心提醒。
乔四妮惊喜地站起来:“原来你真的是从蓬莱岛上来的啊!真厉害,听说那边富裕得很呢!不过,你父母都不在了,又摊上那么个叔叔,也是没办法……”
祁蕊看着眼前的姑娘絮絮叨叨,眨巴眨巴眼,她,她有说过自己是蓬莱岛来的吗?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难道自己,真的说了?祁蕊不确定的想,那,那就顺水推舟好了,祁蕊咳咳嗓子,打断乔四妮的喋喋不休:“四妮啊,我好像是蓬莱岛来的,不过那是外人对我们岛,我们自己称自己为——中华岛。”扬我大中华的威名,祁蕊暗暗小激动。
乔四妮“啊”了一声,半响才满眼痴迷表情:“中华岛?听着就很强大富裕的样子。”
祁蕊尴尬笑,这……这让她怎么解释好呢?谁知这姑娘感慨完后,迅速地换了另一个话题,她盯着小明满是疑惑地问:“小蕊啊,我和小明以前可是特别亲近的,莫非是这次我离家时间太长?小明不记得我了?不然为什么见了我就躲啊!这个小没良心的,亏我每次去镇里回来都给你带好吃的!”说着又想点小明额头,小明皱眉躲开。
祁蕊也觉得奇怪,小明以前可是谁都能抱的,最近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家里来客人了,尤其是女客人,小明根本不理人家,更别说让抱了。她试着猜测:“前几天的事……你听你妈……娘说了吗?估计是那次小明受了惊吓,这几天都不愿意理家里以外的人,怎么逗都不理,还不让摸!不过,他这么小,孩子忘性大,估计过几天就好了。”
乔四妮忿忿道:“就知道那家人不是好东西,居然还在乡亲面前装得跟好人似的,那个于小宝,明明不是读书人,一年到头扇子不离手,大冬天的能冻死人,他居然还拿在手里,看着就能冻死人!真是傻到底了!”
祁蕊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冬天还拿扇子,想想都要打哆嗦了好吗!这叫小宝的孩子,还真是……
乔四妮也是笑得乐不可支,捂着肚子喊疼笑完又道:“对了,你知道我们去做工做的是什么吗?说出来都很是羞人啊!居然是女人家月事来时用的那种东西,要不是东家给的工钱高,又不用抛头露面,我们估计就全部回来了。哎,小蕊,下次跟我们一起去吧?我们就只干了一个月,居然足足给了我们三两银子,这可够我们全家三个月的花销了!”
“嗯嗯,我去的,嫂子也跟我说了,我会去的。”祁蕊表面上特镇定的回答,心里却又开始着急,既然有人专门做这个,不知道是不是穿越过来的!这到底是有多少老乡啊?这个时代已经被穿成筛子了吗?她实在不想参加老乡会啊!一个连莲不就够了吗?那个东家还好,大家也遇不到,但是连莲到时候还要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万一露出什么马脚……她不想心绞痛而死啊!祁蕊觉得自己本就无亮的人生顿时变得都灰暗起来。
乔四妮看祁蕊突然变的有气无力,垂头丧气,关心的问:“你怎么了?”
祁蕊强打精神:“没事,四妮你继续说。”看来乔四妮是个非常健谈的姑娘啊,除非是熟人,不然祁蕊从来找不到一个又一个的话题来跟别人聊天的。
乔四妮仔细的看看祁蕊,确定她是真的无碍,这才继续欢乐无比的说她们在城里工作时的趣事,又说她们买了多少胭脂水粉,见识了多少绫罗绸缎,看见了多少富家俊俏工子,林林总总,乔四妮一直说到乔大娘要做饭从外边回来,这才红着脸停下,而这时的小明已经趴在祁蕊怀里睡了一觉。乔大娘点着乔四妮的头,恨铁不成钢地骂:“说了你多少遍?啊?你说说,就是因为你这个啰嗦的毛病!你看看,你看看,跟你同龄的姑娘,人孩子都会走路了,就你还嫁不出去!是不是想把小蕊也给吓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