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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是个八面玲珑的，当即就发现了林绾的神色不对劲儿。
转念一想，莫非是自己想错了。
的确一些大户人家也会从乡下那种地方的读书人家里，濯选一些贫家女子来充当门面的。
这种女子虽然出身贫寒，可因为家里人是读书的，她们也略微识得一些字，懂一些道理，所以往往自视甚高。
若是给她们推荐那些看似华丽实际却是狠宰他们的，他们当然会不高兴。
虽然如此，可小厮还是有些失望的。
毕竟这种女子没有那些只在乎衣服华丽的女子好伺候不说，还自以为是的清高。
哪句话说错了，她们兴许就会翻脸。
不过小厮也不怕。
他自小就在这家店做学徒，早就已经得心应手了。
若是换成其他人，还未必能应付得来。
想到这里，他当即换上一副笑脸，引着林绾朝着另外一边看去。
“夫人，您往这边看，这些衣服虽然没有刚才的那些华丽，可是却更衬夫人您的气色。”
说罢，还又专门指着一件月牙白缀竹叶图案的仔细的介绍起来。
无非是什么布料，又是用什么刺绣技艺，出自哪位名家之手，以及京城某位贵夫人都很偏爱，整个宣州城唯有他们一家有这种衣服种种。
可林绾却看都不看，而是径自转向了专门陈列在一边的一件石榴红镶嵌宝石的衣服。
小厮见不管自己怎么费尽唇舌，对方都兴趣缺缺，便有些着急起来。
见她不理会自己，而是朝另外一边看去，也赶忙跟着看过去。
顿时明白过来。
却又转瞬面露难色，在林绾即将走过去触摸的时候，快步阻拦在林绾跟前。
“这位夫人可真是好眼光，实不相瞒，这件衣服无论是材质，还是工艺都是咱们店里顶尖儿的。”
“很好，我就要它了。”
林绾当然知道这件衣服是最好的。
毕竟这件衣服可是曾经给她留下过很深刻的印象。
是的，这件衣服是沈卿卿的，上一世，沈卿卿就是靠着这件衣服，俘获了宣州城不少男儿郎的芳心。
她到现在甚至还记得那些人在见到沈卿卿身穿这件衣服翩翩起舞的时候，所作的那些酸诗。
这本无可厚非，可是他们偏偏又喜欢在褒奖沈卿卿的时候，喜欢贬低她。
以前她只会把头埋起来，独自垂泪。
这一世，她却绝不。
上一世，她没机会也没想过反击，可这一世，她倒是要看看，没有了这件衣服的加持，沈卿卿还会不会光彩照人。
还有那些沈卿卿的追随者，是否还会觉得沈卿卿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女子。
又或者，还会不会为了捧沈卿卿，而故意的贬低她。
笑话。
什么才子，不过是编不出来，就故意的拿她逢场，也趁机会讨好沈卿卿罢了。
只可惜上一世她那会儿还是个大字不识的，对那些绞尽脑汁堆砌起来的东西还觉得破有道理。
如今想来，真是笑话啊。
“可……”
小厮顿时面露难色。
“怎么，是怕我出不起？！”
林绾像是故意不知道似的，直接把一千两的银票拍出来，又自报家门道。
“还是说，你觉得我以我沈家的门楣，还配不上这件衣服？！”
“沈家？！”
小厮果然讶异，上下打量起林绾来，措辞问道。
“不知，夫人是哪个沈家？！”
“放肆，宣州城还有几个沈家，还有，我家小姐还未出阁，你是瞎了你的狗眼不成！？”
小阮毕竟是在风月场所待过的，又跟在沈卿卿身边有一段时间，这种唬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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