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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营地里十分热闹,我才想起今天是八月十五。
土匪怎么过八月十五呢?
其实,土匪也是老百姓,一年中两个最重要的节日,就是八月十五和过年。一般来说,只要不是躲避追捕,或者有其他意外状况,八月十五都是放假的。
有家有亲人的土匪,提前就回家了,团圆嘛。
没有家没有亲人的土匪,也想热闹热闹,就去县城喝花酒。不过,大多数小土匪身上没钱,就只能留在山上。绺子里负责吃喝用度的“粮台”,早就准备好了酒肉,让大家能够过个好节。
我和徐胖子春末离开山寨,一转眼功夫,八月十五了。
今天打了个“胜仗”,洪司令心情很好,安排大家吃吃喝喝,十分热闹。我随便吃了些东西,与大家一起喝了几碗酒,就到营地外面的山坡上坐着了。
我不是多愁善感,只是很担心知颜。虽然有青梅和唐夫人保护她,但另一个世界到底什么样子,有什么样的凶险,我一无所知。
现在,我们被困在山顶大湖旁,连水里的鲛人都难以对付,下一步探洞该怎么办?万一洞里没有通往混沌之境的大门,又该怎么办?
我正想着,虞青青忽然拎着一壶酒过来了,她阴沉着脸,轻轻踢了我一脚,坐在了旁边。
“青青,你咋也过来了?”
“要你管!”
虞青青说完,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酒,呛得直咳嗽。
我赶紧把酒壶夺过来,对她说:“小姑娘家的,少喝酒,小心不长个儿!”
虞青青扭头看着我,终于露出了笑容:“你咋这么会闲扯呢?我个子还不高吗?”
“我娘小时候说,小五啊,以后娶媳妇娶个儿高的!我说为啥啊?我娘说了,高高大大门前站,不会干活也好看!”
这两句话把虞青青彻底逗笑了,她打了两下我的肩膀,看着月亮说:“我每年最烦这个日子,不想过。”
想起虞青青的遭遇,我十分理解,赶紧点了点头。
“小五哥,等把知颜妹妹救出来,你打算去哪儿啊?”
“原本我们商量的,是到省城好好玩玩,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呢。”
虞青青凑过来说:“带上我吧,我也想去。”
我当即点头同意,这肯定没啥问题,出去玩嘛,人越多越热闹。
我们正聊着,虞青青忽然说:“月亮里是不是有东西?”
我抬头一看,硕大的圆月中间,似乎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逐渐变大。我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什么月亮里的黑点,而是什么东西朝我们飞了过来。
我当即抓起虞青青往下一翻滚,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再回头一看,一柄利剑插进了刚才我们坐着的地方。
我还没来得及喊人,又有两柄利剑从天而降,直冲我们而来。
我只能抱着虞青青翻滚两圈,迅速抓起斩仙刀迎敌,同时对虞青青说:“快去喊人,叫你师兄。”
虞青青转身就跑,我挥舞长刀,叮叮两声,挡下了两柄飞来的利剑。抬头一看,半空中不知什么时候飞来三个身穿长袍的人,后面是两个年轻人,前面的一个须发斑白,仙风道骨。
他们三人停在山坡上,其中一个年轻人说:“师父,就是那个人,砍死了大师兄。”
我一听,这是寻仇来了,我最近砍死的人只有剑仙黎子荷,看来他师父来了。
“年轻人,我手下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吧。”
“我叫刘小五,棒子手。”
那老者哈哈大笑,指着我说:“就凭你的本领,怎么可能杀了我的爱徒?肯定有高人帮你。”
我往前走了两步,也指着他,大声说:“你那徒弟也没啥本事啊,来来来,你也露两手我看看。对了,先报上名来,我手下也不死无名之辈。”
这话瞬间激怒了老者,他单手一指,插在地上的几把利剑忽然腾空飞起,直冲我刺了过来。
我赶紧举刀抵挡,同时后退了几步。
此时,虞青青已经把人都叫了过来,浩浩荡荡一大群人从营地里跑过来,站在了我的身边。
杨柳飞抱拳说:“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北陀仙人吗?晚辈杨柳飞,有话要说。”
那老者点点头,没有说话,杨柳飞见状,上前两步,把之前黎子荷的事情详细描述了一遍。
我低声问旁边的虞青青:“北陀仙人是谁啊?”
虞青青趴在我耳边说:“我听师父说过,他是四川剑仙之首,当年拿了谷灵薇的一把宝剑,修炼成仙,很有本事。”
我心中一惊,这人从谷灵薇手中得到过宝贝,怪不得这么厉害。他现在来寻仇,一两句肯定劝不好,说不定还有一场恶战。连杨柳飞都是他的晚辈,这次不好打了。
我正想着,就听杨柳飞说:“黎子荷不知受到了何人蛊惑,不让我们营救谷灵薇的女儿,这事儿,您才应该好好查一查。”
北陀仙人一挥手,将地上的宝剑全收了回去,化成一道光回到了他的手中。之后,他看了看月亮,对我们说:“黎子荷是奉了我的命令。”
“这就不对了吧,当年您也答应了谷灵薇,保护她的女儿,怎么现在又食言了?”
杨柳飞话刚落音,北陀仙人哈哈大笑:“你们什么都不懂!如果真的追赶过去,不仅会害了谷灵薇的孩子,也会害了我们这个世界。到时候天崩地裂,生灵涂炭,谁能负责?”
杨柳飞忙说:“看来,北陀仙人了解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啊!”
“几年前,老夫见过比谷灵薇更强大的人,你们再执迷不悟,恐怕都会粉身碎骨,灰飞烟灭的。听老夫一句劝,都回去吧,世间万物各有宿命,不要逆天而行。”
我实在忍不住了,于是走到杨柳飞前面,大声说:“老人家,答应别人的事情做不到,那就是言而无信了。遇到更厉害的人,就赶紧投降,那就是忘恩负义。仗着自己有些本领,威胁我们,就是欺负晚辈。言而无信、忘恩负义、欺负晚辈,你好厉害啊!”
北陀仙人一听,气得手都哆嗦了,指着我吼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今天就要杀了你,为徒儿报仇!”
我扭头对大家说:“害怕的就回去,不害怕的,留下来和我一起,斩了这个忘恩负义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