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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木栽进坑中,身体还在颤抖。
洛克一下子扑上去,抱起沙木大喊:“孩子,你怎么了?说话啊?别吓我!”
我们几人也赶紧围上去,涛姐摸了摸沙木的额头,大声叫着沙木的名字,但他毫无反应。
罗道长忽然大喊:“快把他翻过来!”
我们赶紧将沙木翻个身,按住了他的手脚。罗道长走上前,扒开沙木的衣领,让洛克那手电筒照着他的后颈。
紧接着,罗道长拿出一根银针,朝着沙木的后脖子轻轻一扎。
那一瞬间,沙木后颈的皮肉之下,忽然有什么扭动了一下。
我们大惊失色,麻烦了,又是寄生虫!
洛克被吓到了:“怎么回事,道长,该怎么办?”
罗道长叹了口气:“他后脑上的伤口,不是磕到的,是那只怪物抓住他的时候,咬伤的。这孩子自己肯定知道,但是没告诉我们,刚才肯定知道自己即将失去心智,才会说那些话的。”
洛克坐在地上,连连拍着自己的大腿:“都怪我,都怪我,没发现他受伤了。他这么信任我,临死都要找我交代后事……”
罗道长让我们把沙木翻过来,在他脑袋上贴了一张符,不让他继续抽搐。
思考片刻之后,罗道长说:“这孩子十有八九救不回来了,就算我可以试一试,在这里也不行。最起码,需要一些药物、热水和暖和一点的地方。”
罗道长说得对,这个山洞什么都没有,就算侥幸把寄生虫取出来了,沙木还是难逃一死。
我扭头问涛姐:“那怎么办?要不,咱们现在就下山?”
涛姐立刻点点头:“雪山就在这里,又跑不了,随时可以回来,现在救人要紧。”
刚说到这里,洛克忽然大叫:“我想起来了,半山腰的中转站,有一箱子药品和手术器械!”
罗道长一听,当即决定立刻回去,洛克二话不说,直接将沙木背起来,快速走出了洞穴。
下山之路并不好走,我们几人轮流背着沙木,沿着原路返回。幸好雪崩把人脸蛇都消灭了,穿过浓雾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一路不眠不休,小心翼翼,第二天傍晚,我们终于回到了中转站。
洛克找出了那箱药品和手术器械,徐胖子立刻生火烧水,我们搬过来几个箱子,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手术台。
篝火烧了一会儿,山洞里暖和一些之后,我和徐胖子迅速把沙木放在“手术台”上。
罗道长剪开沙木后背的衣服,用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脊梁骨,扭头对洛克说:“给我照亮。”
洛克在旁边箱子上点了三盏煤油灯,自己则抓起手电筒,照着沙木的背部,满脸焦虑。
罗道长深吸一口气,对我们说:“没有什么把握,确定要动手吗?”
洛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涛姐,似乎在征求我们的同意。我立刻点了点头,不管有多大希望,都要尽力。
罗道长脱掉外套,抽出几根银针扎在沙木的后背上,拿起一把精巧锋利的手术刀,轻轻划开了沙木后颈的皮肤。
一条蠕动的粉红色虫子,立刻出现在我们面前。它的脑袋深深扎入沙木的后脑,身上密密麻麻的细小触手,刺入皮肉之中,紧紧抱住脊椎骨。
情况似乎很严重,罗道长继续沿着脊梁骨往下划,一直划到尾骨的位置,才找到虫子的尾巴。
这条虫子似乎知道自己暴露了出来,不断扭动着,挣扎着。罗道长低声说:“我的想法是,用最快的速度切断它的所有触手,然后在颈部将它的身子切断,小五你抓住尾巴,快速将它取下来。至于剩下的虫子头部,我再试试能不能用银针杀死它。”
我明白了,罗道长想把虫子的头部以下割断,从脊梁骨上取下来。嗯,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
我赶紧绕到罗道长的对面,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虫子的尾巴,柔软、光滑,还在不断挣扎。
“道长,动手吧,我准备好了。”
罗道长冲我点点头,用手术刀贴着虫子的身体,迅速往下一划,将扎进脊椎骨的所有触手瞬间割断。
我们都知道,这些触手很快就会长出新的,再一次紧紧抱住沙木的脊椎骨。所以,速度必须要快。
罗道长没有耽误时间,身子往前一倾,手起刀落,又割断了另一侧的所有触手。
这一瞬间,我猛然抓住虫子的尾巴,使劲往上一拉,将它整个从沙木的后背提了起来。罗道长见状,手起刀落,从脖子处将它斩断了。
我抓着没了脑袋的虫子,立刻将它扔进了火塘之中。
这一边,被斩断身体的虫子,头部受了刺激,迅速往沙木的脑袋里钻。罗道长赶紧扎了几根银针,将它牢牢控制住,不能再往后脑勺里钻了。
罗道长擦了擦汗,低声说:“接下来,就要决定沙木的生死了。我要是能把虫子的头部取出来,或许还有希望,要是取不出来,就没办法了。”
洛克的手有些颤抖了,手电筒的光来回晃动,涛姐见状,立刻过来接过了手电筒。
洛克蹲在地上,握住沙木的手,趴在他面前,低声呼唤:“沙木,沙木,你要坚强一些,我还欠你几块大洋呢,你不能一直让我欠着吧?”
罗道长也不耽误时间,一针扎进沙木的后脑勺,开始试着用手术刀挖出虫子。
就在这时候,一直陷入昏迷的沙木,手脚忽然动了一下。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洛克,立刻低声说:“你们救不了我,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里,身子里,全都是虫子。”
洛克握着沙木的手,大喊:“沙木,你不能放弃啊,罗道长正在救你,快成功了。”
“你们不会成功的,我很清楚。洛克,我不想伤害别人,把我烧了,烧成灰,就撒在这雪山上,我属于这里。”
洛克拼命摇头,眼泪哗哗往下流。
沙木用尽全力喊道:“小五哥,我浑身难受,动手吧,直接烧了……”
说完这句话,沙木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了。
罗道长摸了摸他的脖子,摇头说:“估计来不及了,虫子不愿意出来,除非我打开他的脑袋,再想办法。但是,沙木撑不到那时候,小五,洛克,就这样吧,放手吧。”
洛克擦干眼泪,点了点头。
我也冲着罗道长点点头,他立刻抽出一根银针,深深扎进了沙木的后脑勺。
罗道长叹了口气:“沙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