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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林梢,这场聚会才真正开始,宾主落座,一众女子坐到正厅另一端,与男客之间有面玉石屏风相隔。酒过三巡,席间气氛活络许多,这座皇子府新落成不久,宫里派了不少人照应,连今日弹奏乐曲的也是宫中乐师,隐约的乐曲从厅旁一道竹帘后传出来。席间一众男女又都是俊男美女,其中不乏名动京城的才子才女,禁得不言语相激者,纷纷离席展示才艺,或抚琴或赋诗,惺惺相惜的有,嫉妒眼红的也有,更有互相看对眼的才子佳人,眼望着这一切,凤尘晓却有种深深地寥落情怀,只觉与这里格格不入。
暮璟公子与人相交素来亲和,今日反常地沉默,只是把那酒盏斟满却不入口,半举着闭目听那乐师抚琴,像是魂魄已不在此处。这边少女隔着屏风缝隙偷眼望到,莫不为他那种气质心折,莫了又看向凤尘晓,暗叹人家怎会生得如此好看,也只有她才配得上那个男子。
这样的场合,对凤尘晓来说,是新鲜的,那些小姐们大方表现自己,她却只端坐不动,看到两边男女你来我往,偶尔会浅浅一笑。有人看不得她闲坐一旁,提议要她来露一手,凤尘晓好笑地拒绝:“我只会种花识草,旁的真是羞于人前现丑。”
“凤家小姐如何不懂这些,我等是不信的。”说话的是一直暗中不服气的尚书小姐,明明今日她极有可能同徐中书来个灯下相遇,明明那丛翠竹就在不远处,她只再两三步便可走到他身边,哪知这个女人一来,徐中书就象丢了魂一样,全没了以往那股潇洒劲。她座位离得凤尘晓最近,一听如此,马上接了话茬。
凤尘晓微微一笑:“我当真不会这些。”
以前她没多少机会见识这样的场合,心中隐隐地引以为憾,待真的见识过后,心情不再跟以以前一样。今夜本就是无心来此,唯一的收获便是遇见了徐文藻,明白了徐文藻是个何等样人,席间有些人的眼神让她觉得再待下去也没意思,便想在间歇的时候起身告辞,熟料尚书小姐极力挽留,还拿话挤兑她:“凤家小姐入京时日不多,却极负盛名,好不容易我等得见,却为何要匆匆离去,莫非是看不起我们?”
她这话说得有些重,凤尘晓皱眉不语,不欲与这些女人多费唇舌,想静静离去,尚书小姐又道:“凤小姐是否不屑与我等相交?”
这样咄咄逼人的架势让她想起当日在莳花苑里为难她的司徒初芸,偏主人家离席更衣,席间有几人虽是她前些日子结交过的,不过碍于尚书小姐身份,不便起身为她说话,都移了目光去看别处。
她们这边动静稍大了些,引得另一边注目,旁边侍立的丫鬟也悄悄退下一人,想来是去给主人报信。凤尘晓敛容坐下,问道:“尚书小姐想怎样?”
“我……”尚书小姐还没说出话来,屏风处传来“咚咚”两声敲击,暮璟公子隔着屏风扬声道:“各位若对尘晓有何要求,便由暮某接下了。”
一时间玉石屏风两侧俱无言,只剩那厢乐声还在继续,凤尘晓看看表情各异的众人,心中好笑,无心逗留,不等谢家小姐回来便道:“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各位继续。”
说罢施施然离去,连那个出口相帮的暮璟公子也被她撇下,就此离去。纵使无意间已得罪了那些千金小姐,也怪不得她,要怪便怪暮璟公子好了。
只为了暮璟公子那句话,第二日凤家小姐之名更是响彻天锦,无人不晓暮璟公子这样神仙般的人物终于有了心上人。
凤尘晓有些魂不守舍地听凤栖臣示话,他连日来为着花朝盛典忙碌,极少在家,今晨听闻昨夜之事暗自欢喜,着实比看到凤家花楼建成四家之首还要欣慰,难得没有出门,在家陪着小妹用饭。
“尘晓,爹娘一定会为你高兴,暮大人他年少有为,确是良配,难得对你情深意切……尘晓,你在听吗?”他说着说着,发现这半日尽是在自说自话,小妹似乎没听进去一个字。
凤尘晓回过神来,适时一笑:“大哥,我在听,你一说我还真想爹娘了。”
凤栖臣只当她面嫩娇羞才会魂不守舍,取笑道:“一转眼,你也该嫁人了,爹娘可不能陪你一辈子。”
她笑道:“大哥尚未娶妻,我还没有大嫂,又怎能先出门去?”
却看到他眼中一痛,咧着笑的嘴角带着一抹惨意:“大嫂?我若能如暮璟公子那般,说得出有担当的话……你今日早已有了大嫂。”
凤尘晓心知定与梧桐所说他在天锦有意中人有关,待要追问下去,又觉不妥,万一以前的凤尘晓知道此事,她若再问只会让凤家老大起疑心,只得沉默不语。凤栖臣很快恢复正常:“大哥午后还要出门,你若在家呆得闷的话,让凤辰护着出去走走,”
凤尘晓今日并无出门打算,傍晚时分,“一品花韵”派来的人照旧送上帐本,里面纸上只有两个字:亥时。
亥时?难道是指今夜亥时吗?会是何事?定是大事,否则沈诚不会小心到连密信上也不敢提及,究竟要她如何?一时间凤尘晓心乱如麻,直挨到夜深人静,梧桐和丫鬟们早早地被打发下去,她衣着整齐地静坐床前,在黑暗中等待着亥时的到来。她紧张地手心出汗,也许沈诚会来呢。
会吗?沈诚并不象会作夜访女子香闺这种事的人,他只会不经意间流露几许温柔。想到这里,凤尘晓又觉脸红,无缘无故怎么地想这许多。由此又想到了琉璃堂,还有那位凌依姑娘,过去的年岁几曾见过如此出彩的人物,颇长见识。正胡思乱想中,窗外两声敲击,她轻喘出声,紧张到不行,心中矛盾万分,既盼着他来,又盼着不是他。
岂料窗子打开,现出的却是凤子沂的笑脸:“三妹妹,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