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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黄昏。
城中的一个小巷里
破旧的墙壁,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更显斑驳,潮湿的地砖上生了好些绿苔,墙缝处一只蜘蛛正冲向自己的猎物
一少年兴冲冲的走向小巷最里面,那是一个小平房。
“爸,你猜我这次考第几?”
少年兴奋的推开门,挥舞着手中已经被捏的有些皱褶的成绩单。
无人响应
少年心里咯登一下,愣在原地好久。
原来听到脚步声,他爸都要喊“回来了呀。”
一滴眼泪划过少年的脸颊。
他强行忍住了泪水。
“爸,怎么还在睡呀?”少年轻声呼唤着,似乎还想寻找那一抹可能
无人响应
“爸!!!”
少年掀开了隔开卧室的布帘,一个中年人愁容眼肿的躺在床上,满脸僵硬
“没事”
“没事”
少年的眼泪再也止不住,顺着两边脸颊疯狂的流下,纵然想强装镇定,可那颤抖的身躯,怎么样也稳不住情绪
少年颤步走向床边,仿佛站着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轻轻地坐在了床上,握住了中年人的手掌。
冰冷刺骨
少年木讷的坐在床边,他不知该怎么办,该如何做,如何面对。
良久,少年起身走向了桌边,那上面是一张,陈旧的黄纸,上面有工工整整的几行字迹。
[子凡啊、好好活下去、对不起啊孩子、爸爸要先走了、你是个好孩子、好好的活下去、爸爸也想]
字迹停了,字迹上稀疏有眼泪落下的泪痕,桌角还有几点枯黑的血迹。
接下来是歪歪扭扭的几个字,是抽干所有力气才能写的最后几个字。
“找白叔叔”
看到这句话,少年双眼无神,机械般的起身,走出门外,没多久,便走到了街上。
一步一步挪向爸爸让他去的地方
时间已至傍晚,少年停在了正在收摊的面馆门前。
收摊的师傅,抬头的一个间隙看到了他。
“诶,小凡,今天咋想着来了?吃饭了没呀?我给你下面吃啊?”
少年张了张嘴,只是呜呜呀呀的,并没有说出什么话。
“怎么了!”面馆师傅看见他这副模样,也是急了,急忙上前扶住少年。
“我爸死了”少年那发虚的声音传入了师傅的耳中。
“老叶哎呀!!!”面馆师傅听到这句话大惊猛跺一下脚,喊出了声。
“小琳!出来把你凡哥哥看住!”
面馆师傅急忙把少年扶至墙角便冲了出去。
少年就这么顺着墙瘫倒在了地上,眼泪流干的眼睛,想闭也闭不住,只剩一道缝隙,望着那月光。
此刻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自己心脏的跳动。
“噗通”
“噗通”
在这恍惚之间,过往回忆浮现在脑海
“爸爸呜呜妈妈不要我们了吗,她怎么躺在那里不动啊!”
“妈妈只是累了,休息了,爸爸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嗯”
“爸爸你怎么了?”
“医生,医生,我爸爸怎么了?”
“你爸爸可能,一辈子也站不起来了”
“小凡,过来过来,啊,你看这是我们办公室的老师给你凑的学杂费,还有生活费,拿好了啊,你去交给那个会计部的王老师”
“哎,你这是做什么呀!起来起来!”
“谢谢老师”
“孩子啊唉”
“哼我爸去登过珠峰!”
“珠峰是哪儿啊?”
“额,就是那个猪母,哎呀,你自己回去问嘛。”
“叶子凡你爸干过什么呀?”
“诶,走什么呀,怪胎”
看着这洁白的月光,少年终究是喃喃出了他憋在心里好久好久的那句话
“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