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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朝歌其实很清楚,这些所谓的大儒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路朝歌换了什么发型,这个世界也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说法,那他们为什么说路朝歌数典忘祖呢?
他们只不过是在指桑骂槐罢了,他们真正骂的不是路朝歌换的什么发型,而是路朝歌开科举的举动,这一举动得利的当然是天下读书人,有人得利就会有人吃亏,而吃亏最大的就是那些世家大族,其次就是这些自称书香门第的诗书传家的读书人们了。
他们的家世可能不如世家大族,但是要论学问肯定是能和世家大族的读书人一较高下的,可是路朝歌来到南疆之后,先是打压了世家大族,然后就是开科举,这人这些书香门第诗书传家的读书人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他们不能在靠着书香门第这个名头在官场上某个一官半职了,路朝歌相当于断了他们的生路,他们不恨路朝歌都怪了,原本可以轻易得到的东西,现在却要参加什么科举还不一定能够得到,而且随着路朝歌开科举,那读书的人也就会越来越多,他们的地位自然就没有从前那么崇高了。
而随着他们地位的降低,在既得利益上也会受到很大的损害,说到底不过就是这些书香门第的根本利益受的了损害罢了,他们其实和世家大族没有什么区别,区别就在于他们读书但是没有权利,世家大族读书而且手中有很大的权利,这就是两者唯一的区别。
路朝歌对这些世家大族的不满根本就不在乎,连名满天下的江州大族云家云牧儒他都给收拾了,这些人在他眼里也不过就是抬抬手的事,可就是这些路朝歌看不上眼的人,在科举考试的当天,给路朝歌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堵。
科举考试当天,天还没有亮路朝歌手下的亲军就开进了康州城,他们今天的任务可是很重的,不仅要维持考场外的秩序,还要负责搜检所有的考生。
“你们听好了,这不是打仗但是和打仗也没有区别。”路朝歌站在一张椅子上喊道:“你们一定要做到认真、细致,谁要是在这个时候给我上眼药,你看考试结束之后我收不收拾你,我收拾人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要是不想再一次感受我对你们的‘爱’,那就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来自少将军的爱’,这是凉州军数十万战兵的心魔,任谁听了心里都得打鼓,他们的少将军要说领兵打仗那绝对是一流的,练兵也是一流的,在他们眼里什么都是一流的,但是折磨人的手段,却是超一流的存在,那折磨人的手段那是一套接一套的。
“没有问题就按照分配的岗位上岗。”路朝歌继续说道:“发现有私藏夹带扰乱考场秩序的,直接给我赶出去。”
随着太阳慢慢的升起,考生们陆陆续续来到了考场,路朝歌打着哈欠坐在第一道搜检处外的椅子上,战刀立在椅子的旁边,这两天路朝歌什么也不会干,就待在这里处理突发事件,不是不相信那些官员,但这毕竟是南疆的第一次科举,很多事都可能会出现,他这个提出科举制度的人若是不在,到时候就会很麻烦。
随着太阳的不断升起,考生们不断的涌进考场,而就在这个时候,数辆马车从远处缓缓而来,本来微眯着双眼的路朝歌顿时睁大了眼睛。
考场设置在康州城的城南,这个地方不算是什么繁华地段,说起来还有一些偏僻,平时别说是马车了,能见到衣着稍微华丽一点的都新鲜,可现在却一下来了好几辆马车,这里面肯定是有事。
随着马车越来越近,路朝歌摆了摆手,几名亲兵冲了上去将马车拦了下来,那赶车的车夫看到冲过来的战兵,只能无奈的将马车停下了,他们就是个赶车的,就算是再怎么样也不敢跟战兵呲牙。
“怎么停下了?”打头的那辆马车内,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老爷,是战兵。”那马车夫开口道。
“你下去看看。”那个苍老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是。”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
马车的车门打开,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从马车走了下来,来到了那几名战兵的面前,行礼道:“在下钟飞羽,家祖钟文山请见大都督路朝歌。”
随着钟文山的名字被青年说出,排队等待进入考场的考生们顿时喧闹了起来,钟文山的名字在南疆还是很有号召力的,尤其是对那些贫苦的读书人来说。
“肃静……”虞永新一声大喝,顿时让场面恢复了平静。
见钟飞羽这年轻人挺有礼貌的,虞永新便收起了战刀并挥了挥手,让其他人也收了战刀,虞永新回了一个礼,道:“请你告诉钟老爷,今天是南疆读书人的大日子,若是相见少将军,还请过两天之后道都督府。”
“我有要事与路朝歌说,今天必须见到他。”钟文山那苍老的声音再一次从车上传来。
“老人家,今天我家少将军真的不方便。”虞永新耐着性子说道:“还请钟先生体谅我家少将军,待我家将军得了空闲,在请老先生到都督府相见,你看如何?”
“今天我是带着康州城数位大儒一起过来的。”钟文山的声音再一次从马车内传来:“难道我们这么多大儒想见路朝歌一面都不行吗?”
“钟先生,我已经说过了,今天我家少将军实在是没有时间和你们见面。”虞永新开口道:“请你带着诸位大儒现在立刻离开,不要让我们那这些当兵的难做。”
“让路朝歌过来见我。”车内的钟文山好似失了耐性,大声呵斥道。
“我最后说一次。”虞永新眼神顿时变得阴冷了下来,道:“我家少将军乃是当朝卫国公、从一品骠骑大将军,总督南疆军政事,敢问车内老者你何官何职,也敢让当朝从一品的大将军来见你?”
“路朝歌好大的官威。”钟文山大笑道:“老夫乃是南疆文坛魁首,这个身份够不够?”
“南疆文坛的魁首?”虞永新冷笑道:“朝廷认证的?还是你们这些酸文假醋的文人自封的?现在离开,或者我请你们离开。”
“大胆。”钟文山大喝道:“一个小小的战兵,也敢在老夫面前猖狂。”
“这么半天你在这玩呢是不是?”路朝歌拎着战刀走了过来,道:“不是让你把人撵走吗?”
“少将军。”虞永新行礼道:“车内是一老者,自称南疆文坛魁首。”
“魁首?我还六六六呢!”路朝歌将虞永新扒拉到了一边来到了马车前,在想上前却被马车下的钟飞羽拦住了去路。
“滚犊子。”路朝歌一巴掌将钟飞羽给扇了出去,这一巴掌没有扇在脸上,而是扇在了钟飞羽的肩膀上,原本拦住路朝歌去了的钟飞羽只觉得双脚离地然后就飞了出去。
路朝歌走到马车前,一把将车门给拽了下来,就见车内须发皆白的钟文山坐在车内,一脸惊愕的看着路朝歌,路朝歌跳上马车,坐在了钟文山的对面,开口道:“你有什么事赶紧说,我就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说完了就赶紧走,今天我没时间跟你浪费。”
“路朝歌……”钟文山喊了路朝歌的名字,可是这个名字刚出口,路朝歌的战刀带着刀鞘就点在了钟文山的脚尖前一寸的地方。
“好好说话。”路朝歌淡淡的说道。
“大都督,老夫今日前来是有个问题想请教。”钟文山开口道。
“那你就问。”路朝歌依旧不咸不淡的说道。
“你开这个所谓的科举,可是经过朝廷应允的?”钟文山问道。
“没有。”路朝歌说道。
“没有朝廷法度你就敢随意改变我大楚的制度?”钟文山开口道:“你就不怕陛下治你的欺君之罪吗?”
“说完了?”路朝歌问道。
“你这么做就是在刨我大族的根基。”钟文山道:“我劝大都督还是要三思而行,我家中不少晚辈皆是才学兼备之人,可以交给大都督,何必要违背朝廷法度呢!”
“行了,你可以回去了。”路朝歌笑了笑说道:“我想干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有什么后果我自己承担,不需要你来跟我说,云牧儒知道吗?”
“云先生乃当世大儒,我自认知道。”钟文山说道。
“那你可能消息不太灵通。”路朝歌说道:“他现在就在凉州的大牢里面待着呢!”
“竖子,你怎么敢如此对待云先生。”钟文山指着路朝歌的鼻子说道。
“我现在就敢宰了你,你信不信?”路朝歌将钟文山指向他的手拍到了一边,道:“你是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傻了?你是个什么东西在这里跟我这么说话?倚老卖老还是不知所谓?你这么做只会害的你们钟家和那些世家大族一样,难道你们也想被我关进去?然后莫名其妙的死在里面?”
“你这是在与天下读书人为敌。”钟文山怒喝道。
“天下读书人?”路朝歌指了指外面排队的那些考生,道:“包括他们吗?”
路朝歌又看向钟文山,继续说道:“你觉得你代表的了天下读书人吗?还是你想代表的其实就是你们这些所谓的书香门第?是不是因为我开科举,让你们这些书香门第受到了威胁?想阻止我开科举是吧?行啊!我看看你们用什么阻止呢?用你们这些并不算值钱的命吗?”
“你除了能要了老夫的命,你还有什么本事?”钟文山冷笑着说道:“你只会用你手里的刀解决问题。”
“但是它能解决很多问题。”路朝歌拿着战刀在马车上点了点说道。
“我听说大都督也是个读书人。”钟文山道:“你解决问题应该更加平和一些。”
“我读书是为了能和你这样的人心平气和的说话,我拎刀是为了让你这种人只能和我心平气和的说话。”路朝歌笑了笑说道:“回去吧!别让我再给你难看,最后送你一句话,老而不死是为贼,滚蛋。”
说完,路朝歌跳下来马车,然后回头冷冷的看了钟文山一眼,这一眼中包含了太多东西,但是在钟文山眼里,这一眼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好似他不赶紧离开就会横尸当场一般。
可是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离开,若是这个时候灰溜溜的回去了,那他的脸面可就丢尽了,他一个读书人最在意的就是这张脸面,没了这张脸面以后这南疆文坛魁首的位置可就坐不稳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