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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捧着茶杯，
“这还是你之前从岭南给寄来的，味道不错。”
武怀玉笑着离开，
主动出击，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庭院廊下，那头老虎栓着锁链趴在书房门口，另一边还锁着另一头稍小的母老虎，母老虎身边有三只小虎崽在玩耍。
现在能搭上财神爷的船，那还等什么，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外面天冷，
独臂老头领着怀玉过来，老虎抬头看了看，见是他们又继续趴在地上打盹，倒是三只小老虎蹦蹦跳跳的跑过来，跟着两人的脚撕咬起来，
“请，”管事听了立马笑着不再阻拦。
李靖抿了口茶，茶汤带着些咸辣，“有你这安排，李君羡刘兰成樊兴牛进达他们也算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没有外人，爷俩说起这次吐谷浑之战，和战后的诸多事，也是感慨极多。李靖多少是有些失落的，但年纪大了，人也向来谨慎，倒没那么多愤怒怨恨，
当初太子随皇帝去万寿塬狩猎，结果被虎袭击受伤断腿，然后武怀玉说虎骨汤有助断腿愈合，吃虎肉也有助恢复，于是乎皇帝派禁军到处狩猎捕捉老虎，然后送到三原，交给武怀玉宰了做药材食材治疗太子。
李靖喝茶还是喜欢传统老式的煎茶法，
大虾干温水泡了炒着吃不错，直接当零嘴吃也很好吃。
两人便进了书房，屋里有炉子，倒是很暖和。
李靖没留武怀玉在家吃饭，
武怀玉倒是不在意外面人看法，想留下来蹭顿饭，可李靖太谨慎。
吐谷浑这颗桃子，就让给侯君集吧，这是皇帝的意志，武怀玉也没办法。
自从李靖班师回朝被弹劾后，李靖闭门谢客，连亲朋好友都不见，甚至自家兄弟现在都难得能进门。
李靖愣了下，然后摇了摇头苦笑，“倒也是，你今年才二十八啊，若真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过头了。”
在吐蕃人拿下白兰之前，先把河曲地的党项羌控制，这就有了一个良好的战略缓冲区，
不能让吐蕃人跟历史上一样，轻易的打到松州城下，
要御敌于国门之外，最好是在白兰的河源或是党项羌地河曲，跟吐蕃打，还要拉着诸羌一起。
李靖认真的提醒武怀玉。
“分割地盘，限制封地、护军等，甚至将来推恩分封，诸侯国坐大不了，”怀玉道。
水再沸腾，便加入捣好的茶，
武怀玉甚至不满足于此。
薄薄的茶片在火上烘烤，待香味散发，然后放入臼中杵碎，炉子上水烧开，撒点盐，
“吐蕃这些年一直在对外扩张，从没停下脚步，而现在这位赞普虽年轻，可他继位后平定内乱，控制苏毗、征服羊同、拿下多弥，基本上没遇到过什么挫则，这样的年轻国王，只怕野心也膨胀的厉害，
他们绝不会甘心先前与吐谷浑在白兰大战，结果现在什么也没得到，白替我们助攻的，
陛下今年又拒绝了吐蕃使者的请婚，却赐婚吐谷浑慕容诺曷钵，吐蕃人肯定很愤怒，
而且吐蕃现在其它方向扩张都不合适，最佳方向就是向北，向白兰、党项、吐谷浑，
唐俭毕竟在益州几年了，那也是个很有本事的家伙，虽然贪了点，但能力是有的。武怀玉不怕唐俭贪，随便抛出个茶叶，就能让唐家兄弟上钩。
否则朝廷不征发大军的话，仅现在那四个都督府的兵，是不够的。
武怀玉给李靖做了个身体检查，腿脚却是有老毛病，老风湿了，开了方子配了药，发作时能够缓解一下症状。
吐蕃人不狠狠的撞一次南墙，又怎么会甘休呢？”
“伱真觉得吐蕃会敢不顾大唐警告，强取白兰，甚至敢继续攻打党项？”李靖问。
“是二郎来了啊，阿郎最近都不见客，”管事也是认识自家阿郎这得意门生的，可阿郎有交待，任何客人都不见，只好拒之门外。
用的蒙顶也是魏晋时的古法片茶，
李靖却摇头，“实封诸侯国，几代后危害反可能比藩胡更大。”
但是川西这块地方，武怀玉不能不管，他得想办法掌握。
“你把唐俭、李君羡、刘兰成、樊兴他们拉到一起，这个想法是没错的，只是这也有些冒险，这么大的事，你不经朝廷，不请示陛下，私下这么做，很危险。”
“这次啊，你根本没必要回长安，你应当就老老实实呆在长安，安稳的在岭南再呆个十年八年，”临离开前，李靖对怀玉道。
“吐谷浑现在乱，但也是秋后蚂蚱，侯君集虽然我平时有些瞧不上，但也是员上将军，他当初到我这学兵法，也算是学到了一半本事，灭个残破的吐谷浑，或是将来灭个藩邦小国是不成问题的，
比你和苏烈虽还差不少，但收拾吐谷浑残局足够了。”
他心里在计划着能把这川西联盟拉起来，然后能够先下手为强，把拓跋部为首的那些党项羌不服势力给征服，
老兵一脚踢开一只小虎崽，对怀玉道，“二郎也算半个府里人，他们也认你，要是别的陌生人敢靠近，早被扑倒撕碎了。
“随老师的。”
“那就喝点茶吧，酒喝多了容易糊涂。”李靖在炉子上烧水，又去取来茶叶，是先春蒙顶，蜀茶中的名茶。
李靖又从柜里取出来一个盒子，打开里面却是一包大虾干，
这位军神的门前，十分冷清。
当年的平康县公，如今也成为了卫国公，甚至官至开府仪同三司、太子太保，只是如今的李靖越发的小心谨慎了。
李靖平静如水。
“这些老虎养的一点野性都没了，哪还有百兽之王的气势啊。”
那母老虎对着他哼了哼，这只母老虎还是武家豹坊虎园里养的，后来挑了一只母老虎送来李靖家，给他那只大公虎做伴的，它倒还记得怀玉这个前主人。
“不过等过完年，就赶紧回岭南吧，朝廷的事少多管，剑南党项吐蕃那些事你也少插手，不在其位不谋其职。”
武怀玉估计过完年他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得给皇帝病治的差不多才能走，但这是最高机密，对李靖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