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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杰刚想回电话给管瞳,突然接到了小姨张燕打来的电话。
“小姨——”
小姨急得边哭边骂:“你死哪儿去了?大家都在找你!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和你爸妈交代?你妈是我姐,我姐就你这么一个孩子。
你赶紧给我回来,你要是出个事,我对不起你爸妈。小姨从小看你长大,你不要吓唬小姨”
高杰一阵泪目,爸妈走了,跟他最亲的人就剩下小姨和留守在老家的爷爷了。
爷爷是老警察,曾经是云南边界的缉毒警察。
退休之后,组织要送他进入干部疗养院养老,爷爷一口谢绝了党的好意,在农村老家养鸡养鸭,种菜种花。爷爷还不知道他爸妈的事情
高杰红着眼眶,语气故作镇定:“小姨,我没事,我就是出去透了透气,在医院憋久了。
我们局长给我放了三天假,我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家。小姨,我肚子饿了,家里有饭菜吗?”
听高杰的语气不像是要寻短见,张燕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那行,你慢点开,路上别着急。你最近住院,不能急着吃大荤,小姨给你熬了小米粥润润肠。”
话音刚落,电话里面传出一个少年的声音。
“表哥,你啥时候回来啊?我打游戏遇到了一群坑货,你赶紧回来陪我打游戏。”
小姨收起刚才和风细雨的一面,尖着嗓子骂骂咧咧道:“臭小子,赶紧给我闭嘴,暑假作业写完了没?成天就知道打游戏”
丁远是高杰的表弟,放暑假在家里,暑期过后高一升高二,性格属于没心没肺的类型。
深受高杰影响,丁远的志向也是将来读警校,当警察,说是以后要跟着表哥后面混。
高杰每次都泼他冷水,没心没肺、没眼力劲,当保安都没人要。
丁远除了想当警察,还有一个当科学家的梦想,目前在这两个职业中左右摇摆。
刚挂断小姨的电话,管瞳的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接通,管瞳一阵诧异,没想到高杰会接电话,她打了一百多个电话,手机正在充电。
缓过神来,她劈头盖脸开骂道:“高杰,浑蛋,你要担心死我我们吗?
大家都在找你,潘局都急疯了,我们从警犬基地申请了两只警犬,正在各个区找你。”
高杰心口一紧,鼻子酸酸的,却故作轻松地说:“在医院关了这么久,你还不让人出去透透气?放心吧,案子还没结束,我爸妈大仇未报,我不会想不开的。
再说了,我爸妈一直希望我给他们生个孙女,我还没完成他们二老的心愿呢!
等我以后有了女儿,我要带着我女儿去看他们,叫他们爷爷奶奶”
管瞳听得出神,眼眶已经飙泪,没再舍得骂他半个字。
“以后别玩失踪了,我心脏病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高杰故意调侃道:“我要是死了,你以后怎么办?瞳瞳”
管瞳心口一动,“我我我肯定是和我男朋友结婚生子,过着幸福甜美的生活。
每年到了你的忌日,我们一家子去看望你,给你烧金银元宝、别墅豪车、香烟美女,让你在下面当人上人。”
“这么好啊?你会对我这么大方?”高杰知道管瞳在故意说反话。
电话陷入沉默,管瞳默默擦拭着眼泪。这一刻,她所有的伪装似乎都将要遁出原形。
她很想和他说,高杰,别怕,你还有我呢!
可话到嘴边,变成了反话,她终究还是嘴硬了,说出来的一字一句像硬邦邦的石头子。
虽然看不见管瞳此刻的表情,但是高杰猜出这女人一定在掉眼泪。
隔着电话,他能看见她精致的眉眼之间,为他流出了温热的眼泪。
沉默片刻,他开口说道:“瞳瞳,生死一线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你。
那一刻我特别后悔,咱俩这两年为什么一直关系拧巴。我是个大男人,为什么不能洒脱一点。你有了男朋友,我坐不住了,害怕失去你,害怕你心里彻底没了我的位置。
我一直想说,当年你被歹徒挟持,我不敢开枪是因为怕失去你。
因为担心你的安危,我的枪法在那一瞬间好像被老天爷收回了我,根本没有自信开那枪。
我特别自责,特别后怕,每次看到你脖子上的伤疤,看到你大夏天还穿高领,心里就特别难受。”
“没事儿,都过去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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