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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五层高的铅灰色古典楼式建筑,后面是一个约有近二千平方的训练大厅,大厅里有十几个学员在练习在独轮子车上顶碗的科目。
罗仕康直接把张海宁带到了三楼的冯团长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浓浓的香烟味。
冯团长名叫冯一柱,今年四十多岁,中等身体,皮肤白净,戴一副金丝眼镜,后背头的长发,差不多可以披肩了,留着个小胡子,嘴里叼着一支白色象牙烟斗。
张海宁只看了他一眼,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作为杂技界同仁,对一些能在国内国际上获过大奖的前辈,张海宁还是有印象的。
“冯团长,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一个好苗子,她叫张海宁,安徽泉临人,国家级非遗——临泉杂技的传人。”
冯一柱看看张海宁,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印象。
罗仕康一看急了,马上补充了一句。
“去年的,去年年底央视的‘出彩中国人’栏目,安徽那个父女一起表演的‘空中飞人’里的那个小姑娘就是她。”
冯一柱向前跨了一步,又仔细看了看张海宁。
“不错,不错,我现在有印象了,她就是那个小姑娘?基础特别好,表演得也很成功。”
罗仕康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稍稍落了地。
冯一柱围绕着张海宁转了一个大圈,随后又点了点头。
“小姑娘,多大了?什么时候开始练杂技的?”
“报告团长,我今年十九岁啦,从七岁开始练杂技。现在在我们顺昌市职业学院艺术系就读,暑假毕业。”
“这么一说,属于那种半工半读的是吧?我看你先天条件还不错,想不想到我们海滨市杂技团工作。”
“对。可是我对咱们杂技团不熟悉,但是我喜欢这个海边的城市,我觉得它更有灵性。”
“对海滨市了解不多是吧,罗仕康,你来这里几年了,可了解这个城市。”冯一柱斜了一眼罗仕康。
罗仕康皮了一下。
“了解得不是太多,我只知道中国近代一个最有名气的诗人就是这个城市的人,他的一句‘挥挥手不带去半点彩’影响了后时代中国诗人的格局。这里东距上海市才100公里。”
“我知道了,我国近代大诗人徐志摩对吧?那么说也是王国维、金庸、蒋百里等众多名人的故乡了,因为他们都是老乡吗?”
张海宁有点小激动,眼睛瞪得大大的。
冯一柱也显示其骨子里的自豪,他习惯性地甩了甩长发,用右手大拇指在嘴唇上的小胡子下面比画了两下。
“你们说的都是近代史的大文人,现在我可告诉你们,这里经济发达也是令人刮目相看的。”
作为本地人,他故意拉长了讲话的声调和委婉的语气,像是在历数自己的家底。
“这个地方说来历史悠久,始建于南朝陈武帝永定二年,典型的江南水乡,素有‘鱼米之乡、丝绸之府、才子之乡、文化之邦、皮革之都’,而且海滨钱江潮闻名中外,每年阴历八月十八是观潮最佳时间,海宁皮革城世界有名,大运河、中国皮影戏哪一个都是响当当的。”
这么一介绍,张海宁听了更加激动了。
“冯团长这么一说,我也立即喜欢上了这个城市。”作为地道的海滨人,张海宁此时不能向团长说自己的身世和经历,她要等一切尘埃落定后,从长计议。
“本来想着下午让你参加面试,但是团里的几个主要领导都是北京参加中国文联杂技协会的一个论坛活动去了,这样吧,下周一或者周二你来参加面试,如何?”
“谢谢冯团长给我机会,正好这两天没啥事情,我想回趟安徽把这事情和我爸爸说一下,免得他操心。”
“应该的,这也是大事,你把自己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在我这里就不用分神了,下一步的集中精力,我们要做几个像样的杂技项目来,明年上半年要参加国际杂技节上海站的比赛。现在看来,时间已经很紧张了,容不得我们再浪费时间了。”
罗仕康和张海宁点了点头,在他们两个人的心里,除了参加这一次最重要的比武,他们还有更远的目标和理想要实现。
张海宁当天晚上从海滨市坐火车,这是一趟慢车,几乎每个县级站都停的那种,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二十分,才到达顺昌火车站。
等张海宁再转坐农班车到南张村时,已经是中午十点四十左右了。家里的大门半敞开着,张临泉偶尔传来的剧烈咳嗽声,让张海宁有些担心。
“爸,你啥时候回来的?我一个人在家觉得没有意思,就去海滨找妈妈了,没想到还是没有见到她,哎,这可怎么办呀!”
张临泉又忍不住干咳了两声,脸憋得红红的。虽然心里不太高兴,但是脸上还是挂着微笑。
“海宁,爸爸告诉你一件大好事,就在你回来之前,咱们省杂技团的人来咱们家了,亲口跟我说要请你去省杂技团排节目,还说要把你调过去,到省团工作,如果你同意,他们作为人才引进,把住房问题都给你想好了。”
“这,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吧。”张海宁一下子有些受宠若惊,甚至不相信这是真的。
“张美丽和富饶,还有郑刚他们不都在那里吗”
“这个我也问了,跟你有同样的担心,他们说,现在省杂技团正在进行文化体制改革,不想过去了,把过去养人变成现在的养事业。如果你占着茅坑不拉屎,三年内一事无成的话,自然就被末位淘汰制给淘汰了。”
“你还记得那一次他们来咱们南张村选人的领导说过吗,你不还是省团的备选苗子吗,这不机会说来真的就来了。”
经过张临泉这么一说,张海宁算是相信了一些。旧愁未去新愁又来,海宁那边的杂技团下周还要面试呢,这该怎么和爸爸说呢?
“爸爸,我现在不想去合肥省团了,我现在担心的是您的身体,我一走您一个人,我不放心呀!还有就是……”
张临泉一听张海宁不愿意去省团,一下子发怒了。
“你这孩子,你脑子想什么呢,这是多少人要得到的机会都得不到,你咋后退呢?我一个人没有啥可怕的,身体好着哩,你如果事业有成,安了家才是我最大的荣光,我不需要你天天陪着我,你像只小鸟一样,长大了就得放单飞,能走多远走多远,能飞多高飞多高。我把你养大,就是希望你有出息,在外面不丢咱们临泉杂技的人。”
张临泉越说越激动,海宁从来没见过爸爸那么有才情。
“不是爸爸,海宁杂技团也要我了,并且告诉我下周要参加面试了!”
“啊,你这孩子,咋不早说?这可怎么办呀!”